周围空荡荡又安静。</p>

常鑫鸿已经消失了。</p>

跟着一起消失的，还有潜伏在江蓠卿体内的血虫。</p>

但是钥匙，却依然留在江蓠卿的手里。</p>

看着手上的404号病房钥匙。</p>

江蓠卿默默地把它放进口袋里。</p>

或许在过去很长一段时间里。</p>

常鑫鸿走的路，就是她现在走的路。</p>

保留下来的这个人格，到底还有多少良知，江蓠卿也不知道。</p>

如果不是相遇的时机不对。</p>

如果能更早一点认识，或许会出现转机吧？</p>

只是现在说这些，在已经成为定局的事实面前，都太晚了。</p>

“唉。”</p>

“他善良的人格应该是不存在了。”</p>

“他说他付出了代价，换来了他想要的一切。现在这副模样，不像他以前的状态。”</p>

“他是舍弃了他的人性和善良吗？”</p>

“什么时候开始的？破庙里？但是那个时候他戴着眼镜，还很内向。”</p>

“还可以正常沟通，也关心队友。”</p>

“但是在红椿卫生院里，我见到他时，他没有戴眼镜……”</p>

“反而大开杀戒了。”</p>

“难道，他的眼镜是切换人格的关键吗？”</p>

想着这些。</p>

江蓠卿勉强挪动着身体，背靠在墙边坐着，慢慢恢复自己的体力。</p>

如果他真的献祭了自己的人性和良知。</p>

那现在留下的，只有承受过常鑫鸿所有痛苦和绝望的阴暗人格了。</p>

地面上。</p>

冰冷的腥红色液体，蔓延到坐着的江蓠卿大腿的位置。</p>

“水位上涨了一点。”</p>

她低头看着自己的腿边。</p>

身上的衣服和裤子，也湿透了一部分，紧紧地贴在她的皮肤上。</p>

穿着黏腻衣服的感觉并不好受。</p>

她在心里估算着时间，大概还有一小时。</p>

一小时内。</p>

再不取回曲月莲的画板，曲月莲就会有危险。</p>

“希望她平安无事。”</p>

虽然江蓠卿想去找她，但是考虑到自己身上发生了这种事情，她不太确定那些血虫有没有传染性。</p>

“万一复发就会连累到别人。”</p>

“还是我自己去吧。”</p>

打定主意。</p>

江蓠卿在水中静静地缓了好一会儿。</p>

终于，她感觉自己恢复一些力气了。</p>

江蓠卿慢慢睁开了眼睛，目光重新变得坚定起来。</p>

她微微动了动手指。</p>

接着尝试着伸展双腿，能感觉到有知觉。</p>

可以行动了。</p>

她用双手撑在池底，努力地想要站起身来。</p>

但是身体的情况，比江蓠卿想象中的还要糟糕一些。</p>

可能是失血过多的缘故。</p>

那种用不上力气的虚弱感，并没有消失。</p>

但是她没有晕过去，真的是不幸中的万幸。</p>

重新站起来的过程，并不是很顺利。</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