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原吉研究图纸半天，给出自己的点评：“此器械若成，必将惊天动地，但也恐怕会带来民间抵触，也不知是福是祸……”</p>

林煜平静说道：“不是恐怕，是一定，但无所谓，我只负责画图纸，能造出来最好，造不出来那就活该……”</p>

“活该什么？”于谦问道。</p>

“活该大明亡了！”</p>

“……”</p>

夏原吉盯着图纸看了片刻，才艰难启齿问道：“……林先生，此器械的图纸，老朽可否带走一份副本？”</p>

林煜摇头：“不行。”</p>

夏原吉表情一滞，随即叹息道：“是老夫孟浪了，此器械必是先生心血之物，君子不可夺人所好……”</p>

林煜说道：“你误会了，只是你的官位太低了，这图纸不重要，用图纸生产出来的蒸汽机，对工业革命的进程推进那才是相当重要。不能把图纸献给皇帝，利用皇权和朝廷来进行推广宣传，那工业革命想都不用想！”</p>

听到这里，夏原吉瞬间来了精神，连忙说道：“林先生放心，这图纸老夫……咳咳，老夫有一个朋友，或许能有门路献上去。”</p>

林煜露出笑容，说道：“呵呵，那给你一份也不是不行，这份图纸原本是留给你这族侄和我另一个学生的，你可以看看，但不能带走。”</p>

“林先生高节！请受老朽一拜！”</p>

夏原吉按捺不住激动，起身就要给林煜行礼。</p>

林煜一脸严肃，难得端正了坐姿。</p>

既是对老人家的尊重，同样也是他终于在刚刚试探出了这老头的身份。</p>

应该说都不能叫试探，而是对方主动自爆了。</p>

经典“我有一个朋友”……典，典中典，太典了！</p>

看来，自己这俩“爱徒”的身份，比原先设想的还要不简单啊！</p>

让我想想……</p>

大明的武勋里有几个姓洪、姓余的？</p>

“林先生！林先生！？”</p>

“嗯…哦，我们刚刚讲到哪儿了？”</p>

“数学。”</p>

“对，数学。”林煜点头，缓缓开口说道，“你们认为，要让一个毫无基础的普通人，熟练掌握足够用于征税的数学技能，至少需要培养多长时间？”</p>

“很久很久，确切地说，光是理解算术是什么，对一个毫无基础的普通人来说，都是一件非常困难的事情，没有数年到十年，几乎不可能熟练掌握。”</p>

于谦自己作为经典的科举进士出身，对算术曾经也有过涉猎，所以很清楚地知晓这其中的难度。</p>

夏原吉很快摇头反驳道：“贤侄，你又弄错了，你刚才是从读书人的角度思考的问题，但实际收税的人，不需要理解什么是算术，他们只需要学会怎么记税报账即可。再由朝廷进行集中培训，最多也就是一年半载，应该就可勉强上手了。”</p>

嗯，专业的户部一把手，对算术的理解就是比外行要强得多……</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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