总之一路北上,王如意的脸是越走越黑,心情郁结,本南下之行,远离朝政,那朝中事务传不入她耳,所谓眼不见,心不烦,耳不听,心自清。与李长笑南下一途,多轻快。然自北上后,近月之事,一一传入其耳,才知这期间,那小真做了这般事。</p>
立万丈高楼,需长年累月,然崩塌不过一刻,朝中忠臣被疏远,被流放,或被杀头,奸诈小人得重用。</p>
上位数月,却不理朝政,她尤记得剥名前夕,手中有三份奏折,关乎各地灾情,还未来得及批注,北上途中,路过一处,见因朝中不作为,灾情愈演愈烈,百姓流离失所,惨绝人寰。</p>
又叛党滋生,又恶匪作乱。</p>
王如意自是心疼,本欲潇洒乘风去,傲游云端独享清乐。渐见此情形,又悲又叹,终放不下他们。</p>
她注定失去些什么,才能换来些什么。故余下行程,她十分珍惜每分每秒,闲暇时,便会问李长笑,问他为何要帮自己。</p>
李长笑目的可多了,为陵墓,为百姓,为顺心,为修行,随便一个,都挑不出丝毫毛病,大意、私心皆有。然王如意却又失望,想在那无数理由中,听到独属于自己的那一部分,她目光热烈。</p>
李长笑欲言又止,最后却未开口,只道是天下之事,难尽善尽美,他总要离去,思前想后,便不再说那易引人误会的话语。</p>
若真真顺心而言,将心声悉数吐露,那万千理由中,确有独属于王如意的一份,见她可怜,见她娇艳,见她灿烂,见她热烈,理由亦是很多,也皆是出自真心。若说出口,王如意定又会欣喜,可…</p>
多年而来,唯有其鬼仆玉罗刹,最了解那李长笑,他是最矛盾之人,潇洒却不洒脱,重情却又淡情。</p>
看似逍遥天地间,天不可拘,地不可束,见者皆赞叹羡慕。</p>
然蓦然见回头。</p>
却不过独身一人,茫茫一片罢了。</p>
纵使是那最了解他的鬼仆,也早已魂体稀薄,缩至魂珠…</p>
潇洒自是潇洒,却不过半真、半假、半装、半傻而已。</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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