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人不必作力,轻易就将大纛扯落。</p>
阿磐身上骇然一凉,周身皆暴露于那人眼下。</p>
是,那就由着他将大纛扯了,弃了,弃到一旁,远远地丢到那帐中的宴席上去。</p>
她有一具尽态极妍的身子,她也知道怎样才会拨雨撩云。</p>
然而在千机门学的媚术,在那清贵高华的人面前,是一招一式都使不出来。</p>
罢了,使不出来,那便全凭本能。</p>
还来不及多想,那人已将她翻过身去,叫她横趴案上。</p>
那张厚重的青铜案上遍布云雷纹,那云雷纹便将她胸口、腰身、双腿、膝头深深嵌了进去,嵌出了一身的纹理。</p>
好似什么时候,也有人将她横在案上,在几乎一样的案上压出了几乎一样的形状。</p>
整个人都趴在案上,每一处都纤悉毕露,落入那人眼中。</p>
藕断似的双臂抓住案角,葱白样的腿紧紧阖着拢着,心头鹿撞,等着那人。</p>
她在营妓中见得多了,也在女闾中见得多了,知道进了这间大帐会发生些什么,正因了知道,因而不慌不迫,且慢慢等着。</p>
那人修长的指尖在她光洁白皙的脊背上轻勾描绘,从后颈滑至腰间,又从腰间渐次往下滑去,滑过臀骨,沿着股间撬开,理所应当地覆上了那最湿热的秘处。</p>
阿磐如临深履薄,压着声息,声未落下,冰凉的狼毫笔尖已落上了她的背脊当中。</p>
继而笔锋下压,作力挥洒。</p>
饮了酒的人分外敏感,她闭着眸子一寸寸地感受那人的笔。</p>
那人的笔尖碰到哪里,哪里便起上一层细密的小疙瘩。</p>
苍劲有力,含筋抱骨,却不是在走笔成章。</p>
哦,他在作画。</p>
他在画魏国的舆图。</p>
哪里是疆界,哪里是长河,哪里是边关,哪里是城邑,都在她皙白的背脊上一一落笔。</p>
魏国赫赫威名,令四海震悚,闻风丧胆,不过都是因了王父谢玄,他造就的魏武卒所向披靡,攻无不克,战无不胜。</p>
而如今命运的轮盘悄然轮转,这天底下最厉害的人,就在阿磐身后了。</p>
那便由他,由他肆意勾勒描画。</p>
那人与她闲话,“你可知打到哪儿了?”</p>
阿磐道,“奴从南宫来,兜兜转转,已经不知道眼下是什么地方了。但大人谋谟帷幄,用兵如神,奴猜想,就要打到邯郸了。”</p>
邯郸是何地?</p>
是谢玄正北伐攻打的赵国王城。</p>
他岂会不爱听?</p>
那人轻笑一声,“你很会说话。”</p>
阿磐温静回他,“奴不会撒谎。”</p>
原有的魏境画完,又新添了中山沦丧的故土和赵地新攻下的城池。</p>
狼毫顿住的时候,就顿在她滚热的肌肤,奚弄得她麻麻痒痒的。</p>
此刻的王父在想什么呢?</p>
他大抵在想,什么时候再起征伐,什么时候能再吞并下一个国度。</p>
“啪”得一声,那人在她臀上重重地一拍,继而微凉的狼毫尖勾勒进她的股间,“将来,魏国的疆土必画至此处。”</p>
阿磐腹内火热,有一股说不清道不明的冲动。</p>
使她整个人都忍不住微微地颤着、扭动着。</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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