临兆,东门。
喊杀声撕裂了清晨的寂静,回荡在苍穹,久久不息。
城下,曹军列阵,向临洮发起了凶猛的攻击。一辆辆井阑车在城下空荡的平地上,缓缓推进。临兆县城的城墙不高,约七丈有余。而曹军的井阑车,高有四层,有近八丈的高度。在一头头覆甲牦牛的牵引下,缓缓行进。井阑车上,弓箭手不断朝临洮城头射箭,压制着临洮的弓箭手·……·……不过!每当井阑车靠近临洮城墙,便从城中飞出一块块巨石,伴随着轰鸣声,夹带万钧之力,飞向井阑。
轰经!
一辆井阑在承受了数次巨石轰击之后,终于支撑不住,轰然倒塌。
井阑车上的曹军弓箭手,随着井阑的倒塌,也摔得骨断筋折,头破血流,死伤大半。
甘宁眉头紧蹙,立于战车之上。
他手扶车栏,凝视着临洮城墙,脸色铁青·……·……
“将军,不能这样硬攻了!”
一名校尉从战场上败退下来,噗通跪在车前,放声哭道:“如此强攻,儿郎们死伤实在太过惨重。”
甘宁闻听,勃然大怒:“混帐东西,竟敢阵前乱我军心。
我问你,你的部曲今在何处?可曾听到鸣金声响?我之前已经下令,胆敢畏战不前者,格杀勿论·……今二罪归一,来人啊,给我把这贪生怕死之徒拉下去,斩!”
甘宁根本不给那校尉以解释的机会。
战车两边,两名军校冲上来,将那校尉拿住,一名刀斧手上前,手起刀落,将校尉斩首于阵前。
一时间,曹军阵中噤若寒蝉,没有一个人再敢跳出来说话。
甘宁厉声道:“擂鼓,再攻!”
咕隆隆,数十面牛皮大鼓,隆隆作响。
刚刚被逼退的曹军,闻听鼓声立刻发出凄厉嘶吼,向临洮城头,发起亡命攻击。
己十一月!
天气越来越哈·……
甘宁击溃了马休之后,迅速和郝昭取得了联系,来了一个乾坤大挪移。郝昭从落门聚,直扑西县,而甘宁则率部,向临洮发起了攻击。两人也算是老朋友了,甚至没来得及见上一面,两军擦肩而过,便各自展开了行动。与此同时,陈群兵进戎丘,与郝昭在西县,遥相呼应,形成了对武都西凉大军强有力的钳制。
而曹洪则坐镇大散关,使得汉中杨昂不敢轻举妄动。
曹军这突如其来的攻击,令西凉军顿对手足无措。马腾在漳县,被王灵死死拖住,一时间也进退不得。如果临洮丢失,那就等于是切断了陇西和武都的联系。
马腾只得严令李堪张横两人,死守临呃·……
不管李堪张横是否愿意,他二人已没有其他的选择。
无奈之下,也只能凭借临浇坚城,和甘宁展开了一场屡战。一眨眼,三天过去,李堪坚守不出,任凭甘宁拗战。无奈之下,甘宁也只有选择了强攻临洮一途。
只是,这强攻的代价,着实惊人!
历经无数次大战,甘宁早已经练就了一副铁石心肠。
面对惊人的死伤,他丝毫没有在意,目光死死的盯着临洮城头,眼中闪动杀机。
不管是从私人感情出发,亦或者是从公事上言,甘宁必诬要夺取临洮。
这临洮令石韬,还有戎丘都尉王买,是曹朋的心腹,如今却下落不明;而作为曹朋长辈的王猛,更战死白石城,令甘宁无比愤怒。他和王猛交情也不错,别看王猛比他大很多,可是却丝毫不影响两人的友情。一个是豪爽果敢,一个经历丰富·……当甘宁未入仕之前,在许都时常会拉着王猛,走街串巷,饮酒作乐。
而今,王猛死了!
甘宁心中万分恼怒。
他恨不得立刻攻下临洮,而后直扑秋道,将那马腾碎尸万段。
可是,临洮的防御,着实让他感到吃惊·……·……李堪张横二人,虽说声名不显,可能做到金城八部将,也不是寻常之人。两人指挥城上西凉兵,拼命的反击·……·……城中的投石机更成了攻城的一大障碍,一连摧毁了甘宁两辆井阑车,死伤无数。
甘宁此次前来,一共只带了八台井阑。
这一下子就损失了两台,也算得上是损失惨重。
见曹军再一次被西凉兵打下来,甘宁有点耐不住了·……·……
“传令,井阑车于百步之内停止前进,弓箭手给我压制住城头上的叛军!”
“喏!”
甘宁吩咐罢,纵身从战车上下来。
只见他披上重甲,手持长刀大盾,厉声喝道:“白翎精兵何在?”
百余名精卒,呼啦啦上前,在甘宁身前停下。
这百名精卒,清一色重甲披身,头插白翎。甘宁扫视众人,猛然转身,厉声道:“白翎儿,与我攻城。”
白翎儿,是甘宁亲兵的名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