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毅澍抬手,一旁的明海将桉台上的那叠纸拿了过去,递给秦霈垣。
“这是……”秦霈垣接了过来。
“这是这两日审问一干人等后,那些人招的口供。”秦毅澍道,“你也看上一看。”
秦霈垣知道这上面都是什么。
毕竟桩桩件件,皆是他和秦霈衡一同所为。
甚至连秦霈佑和贺严修在回京路上那场,本不是他所安排,但旁人怀疑是他这个大殿下指使的刺杀,他也一并让人做了假口供,推到秦霈衡的身上,好让自己身上再无半分嫌疑。
但此时,既然父皇让他看,他也仔仔细细地看了一番,而后故作满脸震惊,“二弟,二弟他竟然……”
“父皇!”秦霈垣“噗通”跪在了地上,“二弟年岁尚小,这些事情必定是他一时湖涂所为,还请父皇从轻发落!”
“湖涂?”秦毅澍眯了眼睛,“我看他也是清醒的很,将事情做的那般滴水不漏,必定是仔仔细细地谋划过,哪里称的上湖涂?”
“父皇息怒!”秦霈垣磕了个头,再不起身。
但也再不言语。
秦毅澍眼看秦霈垣不再为秦霈衡求情,沉默了片刻后,道,“传朕的旨意,二皇子秦霈衡,目无法纪,心无仁义,革去一切职务,发派前去督造皇陵,无朕的旨意不得回京!”
说是督造皇陵,实则与流放无异。
父皇此次,果然是生了极大的气。
好在他这次听了母后所言,跟秦霈衡撇清关系,否则的话,只怕要连他一并遭殃。
“父皇仁慈,此番苦心皆是为二弟百般谋划,二弟此去皇陵,想必也能明白父皇的苦心,知晓自己的过错。”
秦霈垣道,“只是此事事已至此,还请父皇保重龙体,莫要再因为此事动怒。”
“嗯。”秦毅澍点头,“垣儿所言不错,只是朕的苦心,只怕这个孽障根本不会明白。”
“垣儿你平日与他关系颇近,待会儿便由你前去传朕的旨意,刚好也探望一番。”
“是。”秦霈垣应下,一颗心却也提了起来。
父皇说他跟秦霈衡平日走的近……
秦霈衡此次的事,多多少少还是连累了他的。
此事需得赶紧和王叔商议一番,看看有没有办法补救。
秦霈垣得了旨意去天牢宣旨后,秦毅澍紧接着又下了一道旨。
贤妃龚氏,被降为婕妤,禁足宫中,无诏不得外出,无诏不得任何人探视。
旨意下达后的几日,秦霈衡便踏上了前往皇陵的路程。
而当日,正是腊月二十三。
接连两日的晴天,地上的雪融化了个七七八八,唯有背阴处的雪被日复一日的冷意冻的越发坚实。
小年夜,宫中家宴如往年一般照常,各宫的妃嫔、皇子、公主等依旧正常赴宴,谈笑风生,满脸喜色。
秦霈佑的身体状况恢复了个差不多,亦是出席。
许久不曾相见,淑妃满心欢喜,太后亦是喜笑颜开,就连秦毅澍的脸上也多了几分笑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