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色白如霜,风烈骨髓寒。
一身白袍,甚是风流倜傥的公子哥提着个酒壶,晃晃悠悠,一步三摇的从酒馆内走出。
顺着大街,嘬一口酒,唱一句:“二八佳人体似酥,腰间仗剑斩愚夫。虽然不见人头落,暗里教君骨髓枯,骨髓枯。浪里个浪,浪里个浪。二八佳人巧梳妆,房中守着个七岁的郎。待说是郎郎又小:待说是儿不叫娘。晚上枕胳膊睡,醒来还要寻他娘......呕。”
酒醉的公子哥唱得是曲不成调,词还唱窜了,后面干脆直接扶着墙根吐了起来。
一边吐,还一边朝旁伸手:“娘子,娘子你来扶我一把1
一只手,横过来扶住公子哥:“小哥儿,你醉了。”
“我没醉。”
公子哥一转头,就看到一张粗狂胡茬汉子脸,一脸春心荡漾的盯着他,立刻又扶着墙吐了起来。
躲在暗处的踏雪寻梅,看到一魁梧大汉像是发情的公驴般往女扮男装的九儿身旁凑,火冒三丈的就要冲出去,被火狐夭夭一把扯住,提醒他不要忘了九儿的叮嘱,若是拖后腿坏事了,九儿一定要发飙。
无奈缩回身体的踏雪寻梅,狠狠瞪向木县令。
一脸尴尬的木县令,只能小声安抚:“怀疑师傅,俺们县城民风淳朴,路不拾遗,夜不闭户,这位兄弟只是……只是......”
他越说越小声,越说越没底气,毕竟县城正在闹妖怪,绝对谈不上有多么的安稳祥和。
不过前面那个傻大个是哪家儿的龟儿子,大晚上不在家睡觉跑出来丢人现眼,是不是喝多了男的女的都分不清了?
眼见那胡子拉碴的壮汉还在痴缠,踏雪寻梅就想跳出去扭断他的脖子。
不过马上,就有人替他收拾了那龌龊大汉。
正在兴头上的胡茬大汉,手不老实的摸向男装九儿的屁股,鼻子还嗅九儿身上的味道儿,明明一股酒味儿,他硬说:“小哥儿你身上真香。”
“公子,你闻闻我身上香不香?”
一个女子声音突然在胡茬大汉背后响起,一下子打断就快得手的大汉兴致。
胡茬大汉心里没好气的骂着老子对娘们儿不感兴趣儿,晃懂满是腱子肉的膀子转身,然后两眼一翻,直挺挺向后仰倒,摔在地上。
还扶着墙男装九儿似乎真的醉了,见胡茬大汉倒下立刻笑着伸脚踢了踢:“喂。你是不是醉了,起来继续喝,起来起来继续喝。”
吓晕胡茬壮汉的女子正是鬼新娘,上前伸手扶住女装九儿:“公子,不如奴家来陪你喝,你看如何?”
也没看清是谁的九儿连声道“好”,随着那鬼新娘就往路边儿停靠的大红轿子走去。
躲在暗处的木县令看到抬轿子的四个小鬼,还有那惨白大脸尖牙齿的鬼新娘,吓得受伤的左腿又似抽筋般哆嗦个不停,将声音压得极低。
“怀疑师傅,您还不出去吗?我看九儿小师傅是真的喝醉了,一会儿就让那个鬼新娘给吃掉了。”
“一只小妖而已,她可没有那么好的牙口儿能吃得了九儿。”
话音刚落,由鬼新娘搀扶着的九儿突然一个旋身,猎妖鞭“砰”的一声将花轿抽飞,然后鞭势不停,回卷向鬼新娘。
终于知道中计了的鬼新娘尖叫一声,猛地一甩头,发髻松脱,头发披散下来。
披散下来的黑发如瀑布,像是河流般向外流淌,一眨眼就长长了一丈多长,缠向九儿。
“糟了,是‘湿婆’。”
凤凰浴火,涅槃重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