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年白帝雪在天,今年白帝雪在地。
冰埋蛟龙南浦缩,寒刮肌肤北风利。
春夏秋冬四季是自然规律,如果季节出现紊乱基本都是令人绝望的天灾。
时值盛夏,艳阳高照,往年人们会泡在河里降温,今年很奇怪,不但河边十分清静,就连街头巷尾也不见人迹,如果不是偶尔有狗叫,真让人怀疑是座死城。
正午,风云突变,天空竟飘飘洒洒下起鹅毛大雪,是的,六月飞雪。
这场雪就象这片土地上的汉子,粗矿豪迈,酒不喝则己,一喝三斤,雪不下则己,一下三尺。
山一程,水一程,身向榆关那畔行,夜深万帐灯。
风一更,雪一更,聒碎乡心梦不成,故园了无声。
现在整个街上静悄悄的,別说人,连蚂蚁都没有一只,连下十五天的大雪,气温低得泼水成冰,整个天山镇被白雪覆盖。
街上空空荡荡,雪都有成人高了,镇上武者们强行轰开一条主道方便出行,但仍然十分冷清。
这里大部分是普通人,体质弱,不抗寒,即使抱个火炉在胸口披床棉被裹身上,也有可能被冻死在街头,因为是盛夏降雪,温差变化得太突然,根本没给人体一个缓冲过程。
从酷暑瞬变严寒,这不是短时间能适应得了的,所以大家都宁愿待在屋里面,烧盆旺火,舒舒服服暖暖和和品小酒侃大山。
往年冰灾都会冻死很多人,今年是六月突降的暴雪,如此天灾居然无一例死亡,奇迹啊,创造这个奇迹的人正在都督府做贵宾。
镇长今天可是下了血本,房内四盆炭火,暖洋洋的,屋里屋外二重天,谷雨前采的茶叶,沸水一冲,清香扑鼻。
挖出后院深埋数十年的黄酒,一杯下去,入肚烧心,不饮自醉,满大桌虽无海味但都是山珍,野鸡野鸭野兔野猪野羊野牛野参野茵……
尤其这野茵,即使清水一煮也鲜香无比,但难弄,泥沙太多,不好清洗。
为体现诚意,他将天山镇四大酒家的所有大厨都请来,准备宴开三天,凡是天山镇名吃名菜都得上席。
如此豪宴可能会吃掉镇长大人十年的积蓄,问题是他并不富裕,即便前年城主大人来视察,镇府也不过八菜二汤,就算是八菜二汤,镇长也心痛了很久,他是个非常节俭的人。
这次不同,肝脑投地倾家荡产都难以相报,大灾无一人死亡,不但挽救了天山镇,更是保住了镇长的身家性命,虽然是六月突降大雪属天灾,如果死了很多人,那他的脑袋基本不保,上面是不会和你讲道理的。
天山镇四面环山,独特的地理环境注定每年都会有几个月的大雪冰冻天,这里的人天不怕地不怕,就怕冬季把雪下。
因为一旦下雪便成灾,没有万全的准备会死掉一些人,而有伤亡镇长便会被朝庭叫去问话,说问话,呵呵,筒直是训子训孙,每次都被骂得狗血淋头无地自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