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北,我睡了几日?”</p>
“五日了,楚皇来看过你,说定要彻查此事。太子这几日倒是消停了会,但是不能保证还会不会有下一步动作,阿南,这几日千万不能出府,我一下朝就会过来。”</p>
闻言,楚河自嘲地笑笑,不愧是楚皇,五日了,怕是现在还在为那愚蠢的太子掩盖行踪吧。只是这次倒也让她措手不及,那种钻心的疼痛现在她还记忆犹新,如若不是在长剑刺入的瞬间她动了身子使长剑偏移了位置,那便是谁也救不了她了吧。</p>
楚河脸上变换的神情被沈子枫尽收眼底,他无法想象不会武功的她在遇到这种危险的时候是何等的害怕与绝望。一身雪白都被浸染,当他看到她心口的长剑时,他又是何等的害怕。</p>
沈子枫伸手替她掖了掖被角,招呼下人把药端进来。黑乎乎的一碗药汁又苦又酸,她闻到味道就直皱眉。</p>
“听话,先把药喝了。”沈子枫哄着她,修长的手指拿着药匙在嘴边吹了吹,“好了,不热了,乖乖吃下去。”沈子枫对她永远是耐心的。</p>
楚河捡回来一条命,刚醒来脑子混混涨涨的疼,见有人宠着自己,自然也有几分撒娇意味,紧闭着嘴皱着眉。想张口说不喝不喝,结果到了嘴边也只有一句嘶哑的“水……”</p>
沈子枫面上有一瞬间的懊悔,是自己考虑不周,刚醒来非要哄着她喝什么汤药。将药碗放下,亲自起身去给她倒水。如此一来,楚河倒有些不好意思了,眨眨眼睛盯着药汁,要他喂自己。</p>
沈子枫却传了大夫来看,说是可以先吃些米粥后再吃药,怕主子几日未好好进食胃里难受。</p>
几日未见的宁呆儿送了米粥进来,她只是略略抬眼看了看沈子枫就赶紧低下头去。沈子枫不愿细想她的眼神躲闪,而楚河浑身酸疼,更无瑕顾及。谁也没有去追究为何那日宁呆儿没有跟在楚河身边,以她的武学修为,至少可以在暗卫倒下前掩护楚河离开。</p>
沈子枫不知道从哪弄出来颗蜜饯,在楚河面前晃了晃,“这个是给你准备的。”</p>
楚河刚想笑他,结果眼泪就滚了下来,毫无预兆。从前她被楚皇害得头疼,陆淮安总会哄着她吃药,也是如这般拿蜜饯在她眼前晃晃。</p>
“怎么了?”见她落泪,沈子枫倒有些不知所措。楚河摇了摇头,笑着说道,“没事,就是……就是突然想起哥哥了……”</p>
泪水还挂在眼角的模样当真是让沈子枫心疼不已,抬手轻轻抚去她的眼泪,“没事,阿北不是还在吗?都怪阿北没有保护好你,再也不会有下次了。”他温柔的眼眸里闪过坚毅与决绝,“相信我好不好?”</p>
楚河再不愿让眼前如玉的人伤心,咧开嘴一笑,轻轻地应了声好。</p>
皎月渐渐升起,沈子枫见楚河眉目带了倦意,便不再缠她,替她理了理碎发便离了去。出门之时,却被门外的宁呆儿撞见,他将宁呆儿眼中复杂的神情一览无余。沈子枫无奈地笑笑,“她今日刚醒,还需静养,太子也不知何时就会有新动作,还烦你多照看她。”</p>
如清风的嗓音传入耳中,让宁呆儿心动不已,可说出来的话语却让她不知如何是好,只得闷闷地应声好。待沈子枫离去后,宁呆儿才深深吸了口气后推门而进,她取来凳子坐在楚河身旁,呆呆地看着她。</p>
良久,楚河终于是忍不了这炙热的目光,“是怪我太好看让你无法自……”剩下的话被卡在喉咙里再无法说出,眼前的一幕着实是把楚河吓了一跳,宁呆儿竟然满脸泪痕地看着她。</p>
“怎……怎么了,是谁欺负你不成?也不对啊,你功夫了得,怎么可能被人欺负……”楚河咽了咽口水,正疑惑宁呆儿是怎么了时,宁呆儿却突然跪了下来,哽咽地说道:“主子,是我对不起你,是我没有保护好你,害你成了这副模样,你要骂就骂我好了……”</p>
刚想说出口的话却又僵在了喉中,楚河努力地眨眨眼,不知为何,此刻宁巧的身影与宁呆儿重合,让她红了眼眶。</p>
“是啊,就是你不好,你看你现在还欺负我起不来,不能下床抱一抱你。”闻言,地上的宁呆儿抹了抹眼泪,红着眼睛看着床上苍白的人儿。楚河被她这副滑稽的模样逗笑了,“怎么?还想让我起来扶你吗?”地上的宁呆儿咻地站起来,端端正正地坐在凳子上。</p>
“主子……对不起……”</p>
“没什么好对不起的,这大概是我命中的劫数也说不定。”楚河眼中星河璀璨,苍白的唇色让她看起来像下一秒就要消失,宁呆儿也不免一阵心疼。不禁又想起那天晚上她被百里荒烬抱回来时的场景,拔剑拔匕首时,一盆又一盆的血水,整个房间都弥漫着血腥的味道。</p>
“呆儿……是谁救我回来的?”</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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