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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章</p>

易排长笑笑后,就回头对一旁的人,指着炭车说道:“我们的穷人兄弟真苦,日子肯定不好过。要不,这大冷天,还在外东奔西走,再想想那老财主,那一个不是坐在火炉旁,吃着肉喝着酒的”。身旁的人不住地点头,小战士张明道:“排长,这不是你平常讲的剥削阶级与被剥削阶级”。易排长点点头后指着坡下的梦田和顺来的炭车问大富道:“那两位老乡和你是一起的吧”?经过了这一番交谈,大富在心中已经认可了他们是穷人的队伍。于是就回答道:“是的,他们是我的兄弟”。就见易排长对身边的二人说道:“关班长,何东林,你们二人下去帮那老乡把炭车推上来”。就见举手敬礼道:“是”。见二人朝坡下走去,易排长又对大富说道:“请你给你那两位兄弟说一下,我们的同志是去帮他的,不是去抢他的,叫他两不要害怕”。</p>

坡顶上,三辆炭车一字排开,见这群长官,不打、不骂、不抢,还帮自己推车,大富有些不好意思道:“长官,我再相信你们是冻死不拆屋、饿死不抢粮的队伍,就是那岳家军、戚家军,我开始对你们有些怠慢,真对不住”。易排长说道:“没关系、没关系,但老乡我纠正你一句,我们一不是岳家军,二不是戚家军,我们是人民解放军。在我们的部队里,不准称长官,一律称同志”。又说道:“我见你这位同志很有胆量,你叫什么名字”?大富一开口又说:“长、、、官字未出口,他就想起易排长说的不兴叫长官,称同志,但一时又觉得咬口。就也不叫长官,也不叫同志。就直接回答道:“我叫李大富,这叫赵梦田,他叫孙顺来,我们同住在前面的五里沟村”。易排长依然地笑着说道:“很高兴认识你们三位,都很不错,都很不错”。说着,易排长回头对身边的一个战士说道:“何东林,拿六块钱来”。何东林举手答道:“是”。易排长拿着钱对大富、梦田、顺来说道:“老乡们,我知道你们的日子过得一定很困难,这点钱只是我们战士的一点心意,请你们收下。今天,我们在此相识,送一点点钱你们,但我相信,下次再见时,就会分给你们地主的田地、财产”。</p>

大富本要推搡,却见这易排长一脸真诚的样子,就对梦田和顺来说道:“那我们不客气,收下、收下”。</p>

易排长见大富三人收下,高兴地笑道:“这才是真情兄弟”。</p>

何东林走到大富身边把手一伸说道:“大哥,你豪爽、大胆,我何东林胆大,我和你结为兄弟”,关班长提醒道:“东林,我们革命的队伍,解放军战士,不兴结拜”,何东林头一扬道:“呵呵,罢了,只是情切,把这条纪律给忘了”。</p>

易排长走过来与大富、顺来、梦田三人一一握手说道:“兄弟们,同志们,我们后会有期,再见。”</p>

说完,又背起张明,一行人又穿在好汉坡的丛林中,大富三人看见,远远的,他们还在向他们挥手。</p>

见易排长和他的战士走远,大富、梦田、顺来三人推起独轮车。此刻,虽是北风凛凛,但三人心中热乎乎的,他们的脚底也如装上风火轮似的,朝三通河飞奔而去。</p>

翻过了一条山冲,越过了一道山梁,赵梦田首先叫道:“歇歇,大富哥,歇歇”。走在前面第一的大富回头看了一眼,见赵梦田不知是由于这一阵急走,还是回想起刚才的情景引起的兴奋,是满脸通红。大富也顺下独轮车道:“顺来,歇歇就歇歇”。于是,三人又坐在路旁的石块上。一坐下,梦田就从口袋中逃出那钱表敲打着。那声音动听、悦耳。听着这声音,想着刚才的一切,赵梦田的脸上如喝了美酒般的陶醉。正在整理着脚上草鞋的大富,见赵梦田乐着敲打,就笑着说道:“怎么?梦田,担心钱是假的,不会的,我看的出他们是真心帮我们穷苦人的。二,这也不是你要出生的前晚,你大做的梦,梦见买了四斗属于你家的田”。一旁的顺来一番恍然大悟的神色道:“啊,梦田,梦田,做梦买了田,原来你这个名字是有来历的”。顺来的话触动了梦田心中的痛,刚才兴奋的情形消失了,神情默默地没有言语。</p>

大富见梦田闷闷不乐,就一种缓解的心思说道:“梦田,这也难怪你做大梦。我们都是种田人,谁都想有个石儿八斗,真正属于自己的。但别说是石儿八斗,就连一升,八角都没有,所以都做梦”。梦田有些伤感,有些无奈的说道:“这恼人、烦心的梦,梦中欢喜,醒来却是一场空”。</p>

见尽说些这些不感兴趣的话,钱顺来一纵地从地上蹦起,拍拍屁股道:“走喔,梦田,赶快回去,看看你那漂亮的干妹**给你纳的鞋垫绣的是什么花哟”。</p>

大富听了,也笑着说道:“那就走”。三人又推起独轮车,迎着寒风,碾着冻地,在这坎坷不平的山道上,向前,向前。</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