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景辰本是想着为大禾帝国留几分体面,少结仇怨,也顺便照顾照顾“小栀栀”饭庄的生意,没想到这家伙如此不领情,变着法子羞辱人。
他眸色微沉着强颜欢笑道:“本宫也是体恤身边这群使臣们随本宫舟马劳顿奔波了一路,听闻缘来饭庄是处不错的休养之地,特意带他们过来小憩几日。”
顿了顿,他笑意深沉的接着说道:“要说岳贵妃的凛然正气那的确是令人生畏,上国的驿馆又处处透着风花雪月的浪漫气息,像我等这种边境小城来的无见地的小民,住进这等华贵府邸,也确实是暴殄天物了。”
“谢太子当真是有趣,不过是想要包下我缘来饭庄的几间院子罢了,何必如此贬低自己。”
楚南栀从他的话中可以断定这登徒子是察觉到了些什么,他却又未曾当众说出实情,而是旁敲侧击,这般阴阳怪气的语调无非是想将祸水引到林锦骁头上。
没好气的白了眼他,楚南栀冷声说道:“若是谢太子喜欢这园中的别院,我拨几间给你便是,你是白渝族太子,为了两国交好,身为大禾帝国的子民,我必会让人尽心招待诸位使臣。”
听着这话,谢景辰心中的酸楚不断地往上涌。
她终究是表明了立场,而且眼中已渐渐显露出对自己的提防之意。
正在这时,他身后一位身穿红色长衫的女子愤然站了出来,紧抿着嘴唇满腹幽怨的瞪了眼楚南栀,大声道:“平宁王妃何必讥讽人,我白渝十族即便是边陲小国,但也不是贪图小利之辈,还不至于沦落到平白无故受人施舍的地步,到了上国,既是为了游玩,自然是要付银子的。”
沉吟片刻,那女子满目鄙夷的再道:“而且我听说这家饭庄幕后的掌柜是赵家人,平宁王妃就这样擅自替人做主恐怕也不太妥当吧?”
楚南栀认真的打量了眼这女子,正是昨日在李家大院见到的那位马背上的白衣俏丽女娘。
今日一身红装素裹,显得更加的招人怜爱了些。
只是,这女子自打见到自己那一刻好像就不太友善。
莫非她与自己有什么仇怨?
楚南栀心里直暗暗叫苦:难道老娘这是自带招黑体质吗,怎么遇上位长得好看的温婉端庄的女子都要踩上自己几脚?
难道老娘就不配与这类女子为伍?
从常宴宁到纪宛盈,再到眼前人,无一不是如此。
正想辩解,林锦骁却一把将她拉到了自己身旁,温雅的笑道:“很好,贵国人倒的确是有些风度,倘若贵国百姓人人都能如女娘这般安守本分,我大禾帝国也不至于屯兵边境,弄得两国剑拔弩张了。”
紧紧拽着楚南栀手心,林锦骁也深深的瞥了眼那红衣女子,继续道:
“既然谢太子有意为驿馆减轻负担,这好意本王心领了,不过谢太子既知饭庄背后的掌柜是赵家经营的,这饭庄又是刚开张不久,谢太子领着这么多使臣贸然过来,难免会给人造成困扰,可别影响了别人的生意才好。”
红衣女子见他这般傲慢,更为气恼。
他指桑骂槐的无非就是想说白渝人爱行偷鸡摸狗之事,也不顾谢景辰投来的白眼,愤然说道:“平宁王说话好生没道理,我白渝人夺回自己的疆域何错之有......”
“成王败寇,我大禾帝国已立国数百年,治理江南各州也达数百年之久,何来白渝人疆域一说。”
林锦骁不客气的直接将她打断,义正言辞道:“王朝更替自有天道,若要论及前朝旧事,白渝十族不过是守护南境的封疆大吏,深得前朝皇帝器重却不报皇恩,裂土自封,使得天下大乱,若不是我青禾一族起兵东进安抚天下黎民,这大好河山只怕早已被你们霍乱荼毒得民不聊生。”
言之凿凿的一席话直接让谢景辰和白渝人脸色骤变,不知如何辩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