瞥了眼她身后跟着的侍女小芬和秦管家,楚南栀朝着二人温温一笑,想着她家中二房,又忍不住关切道:“近来如何?沈二郎和他那一家没有再为难过你们母子吧?”
“家中有族老们做主,一切安好。”
沈杨氏温婉的答道。
林锦骁瞧着满院子人都愣愣的站着,又是罗家母女,又是沈家母子,皆是与楚南栀有干系的,故意轻咳了声,不紧不慢的提醒道:“楚南栀,你带大家去屋里坐吧。”
“对对对,就别在这站着了。”
楚南栀立刻反应过来,引着众人向客堂里行去。
在屋里落座下来,楚南栀饥渴难耐的先是猛灌了几口茶,便听柳芸说道:“大栀啊,沈家小娘听说你今日在村里和戚家起了争执,刻意赶过来的。”
她话音刚落,秦管家就抱着一个木匣子走了过来:“我家小娘听闻了村子里的事情,刻意吩咐老奴将家中的田契整理了遍,给王妃送来。”
说着,他将匣子打开,示意道:“这些田契都是潼安村附近几个村子的,是早些年主君发迹后置办下的田产,大约有七千来亩,虽然不能与戚家相比,可也能勉强为王妃壮壮声势。”
“这如何使得。”
楚南栀听得一脸懵:“这是我与戚家的事,哪能把你们牵扯进来。”
杨小娘一脸赤诚道:“姐姐就别与奴家客气了,若不是姐姐,奴家哪里还能重见天日。”
顿了顿,她又接着道:“家中新丧,奴家本不该出来抛头露面的,可念着姐姐的救命之恩,未曾当面答谢,今日又听闻了村里的事,还是想着冒昧的亲自过来一趟,我们沈家虽说家小业薄,可关乎姐姐的事,奴家不敢小觑,只希望能够略尽绵薄之力。”
秦管家听完也赶紧附和道:“是啊,王妃,你可不要见外,这些田地你可放心的处置,待得事情了结之后再交还与我们小娘也不迟。”
楚南栀心里极为感动。
每次遇到事情,沈家总是不遗余力的第一个站出来帮衬,倒也不负自己当初冒着危险将沈杨氏从牢狱里救出来。
只不过这总归是人家的家业,哪有这般白白给自己使用的道理。
况且还是得罪人的事。
她并不希望因为自己让孤儿寡母的被牵扯进来与戚家为敌。
想了想,她果决的将匣子推拒了回去:“杨娘子有这份心,我已经很感动了,云清尚小,你们沈家全赖你与秦管家打理这份家业,就别因为我的事节外生枝了。”
迟疑了片刻,她默默的看了眼正坐在一旁慢悠悠喝茶的林锦骁:“再说我也想到了法子对付戚家。”
随后便将与林锦骁商议的事情和大家细说了一遍。
沈杨氏听完也觉得挺不错,可又有些担忧起来:“为农户们免租三年,又提供安家费和播种的谷物,这的确能吸引不少的村民前往,可奴家忧心的是戚家要是也愿意再降些租子,只怕还是有不少人愿意继续租他戚家的地。”
秦管家也瘪着嘴若有所思道:“所谓打蛇打七寸,像戚家这种地头蛇要除就该彻底的除个干净,要是等到他缓过气来,恐怕还会像以往一样阳奉阴违的压榨盘剥百姓,老奴可听说靠着戚家敛财的背后势力不少,那些显贵们绝不甘心扶植起来的这样一颗大树被人颠覆。”
这倒是提醒了楚南栀,戚家这些年要风得风要雨得雨,之前胡茂锡在任时都不敢开罪戚家,今日一见足以验证传言非虚。
因着戚小郎之事,唐家、东进王、岳贵妃皆被惊动。
要想彻底扳倒戚家,的确得从方方面面将戚家击溃,让他没有喘息的余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