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南栀还在思索着剔骨刀怎么会在周氏的院子里,冷不防的听到她的话,潜意识里怔了怔,连忙抬眼望去,却见她双手已被锁上刑具。
楚南栀立刻走到几人跟前,劝道:“婶子,这种事情你可不要随口招认。”
她若不认,自己兴许还能想办法去寻找证据;
可她要是就这样认下了,那此事就基本成了定局,没有转圜的余地。
也猜到她可能是担心林锦惠,又赶紧示意道:“锦惠她若真是无辜的,林大郎必会还她清白,不会冤枉她,你不用太担心,林大郎刚才不也说了只是羁押候审,并非定罪。”
周氏微笑着摇了摇头:“南栀,你不用再劝了,是我自己作恶多端,险些连累了锦惠。”
这样说着,她神色渐渐暗淡下来,无力的苦叹道:“这一去恐怕还得连累锦逸跟着受累。”
这个节骨眼上发生这样的事情的确会对林锦逸仕途造成影响。
可让楚南栀感到恼火的是这妇人竟如此愚蠢,直接就当众认下了罪名。
正欲再劝,周氏一脸凄楚的再次看向她,恳切的求道:
“侄媳妇,锦惠这丫头成了今天这个样子,也的确是我疏于管教,你刚搬来,婶子于你并无什么恩义,就请你看在咱们相识一场的份上,往后多替我照管照管锦惠。”
楚南栀皱着眉,心头思绪万千。
周氏见她无动于衷,又不甘心的再次祈求道:“南栀,算婶子求你了,婶子来世给你做牛做马必会报答你的恩情的。”
“婶子,你不必如此,锦惠她秉性不坏,我并不相信林三娘是她杀的。”
楚南栀苦口婆心的劝道:“林三娘如若真是你杀的你要招认我不拦你,若你并没有做过这事,即便你承认了,不管锦惠有没有行凶,这必将成为她这辈子迈不过去的一道坎。”
“人的确是我杀的。”
周氏心里跟块明镜似的,眼下整个林氏一族都将怒火撒向她和女儿,这凶手只有可能是她们其中一人。
今日见着女儿被带走她本束手无策,如今见到这行凶的刀具,她虽不清楚究竟是女儿投入院里这池子的,还是别有用心之人所为,总之是如了自己的意愿,可以让锦惠那丫头清清白白的被放回来。
打定了主意,她巴望着李三木,苦苦哀求道:“杀人偿命天经地义,求官爷带我走吧。”
李三木冷冷的瞥了眼楚南栀,从她手中拿回剔骨刀,朝着差役们挥了挥手。
随后,一行人押解着周氏疾步走了出去。
“主母娘子。”
“亲家母。”
柳芸和应儿、觅儿不死心的跟在差役们身后追了出去。
楚南栀一边打量着池塘周围的结构一边跟在众人身后出院,心里再次陷入了狐疑:
究竟是谁将杀人的凶器投入了这池子里的?
她突然想到昨夜林锦惠回房后自己将门栓拴了起来,莫非真是她气急之下又重新跑到林锦兰院子里杀了人?
可她将凶器投入自己母亲院里的池子这算怎么回事,难道是要栽赃给自己的母亲?
又或者的确是周氏自己所为,她此刻冷静下来又想通了,不想连累女儿?
一连串的疑问压得她喘不过气来。
到得正厅里,三位耆老还坐在厅中,各自一脸凝重,看见差役们押解着周氏出来,手上还拷着刑具,都不约而同的愤怒出声道:“莫非是周氏杀了三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