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南栀摸了摸她的小脑袋瓜,又吩咐道:“快吃饭。”
而她这话也就小四宝一个人信了,大宝二宝大宝仍是用一副怪异的眼神偷偷斜倪着她。
柳芸大致猜到这一家人是因为银子的事闹的矛盾,赶紧解围道:
“大郎倒也不必去忌讳这些,如今官衙里那些夫人、娘子都有自己的营生,大栀她不过是开家酒楼、养池子鱼,只要咱们不中饱私囊,不假公济私就好,去年县里的劝商令不也说了吗,鼓励所有人自谋营生。”
她还不知道林锦骁即将出任芦堰港新县令,所以估摸着女儿是担心他每个月继续二两银子一石米,不够家里人开支。
楚文毕想着女儿往日里奢靡的作风,此时也忍不住劝道:“这点大郎倒是可以听你岳母的,大栀她喜欢折腾就让她折腾吧,横竖不过是开酒楼,至于鱼塘有我和你岳母、妹夫照料,你们也不必操什么心。”
“是啊,姐夫,你放心,我们以后不会再拖累你和大姐的。”
柳舒阳信誓旦旦的保证道。
林锦骁听着这些话,心里的苦楚完全没法说道,大家讨论的事情完全不在一个点上。
只是和离之事恐怕他是没办法先开这个口了。
在心里默默的盘算了一番,他余光轻瞥过去,静静的打量着对面那张静若止水的白皙面庞,含情脉脉的眼底中忽然露出一抹狡黠而又邪魅的笑意。
他装作释怀的与楚家人说道:“岳父岳母教训的是,娘子思虑妥帖,小婿一切都尊崇她的意思。”
横竖自己是柳芸花了五百两银子买来做女婿的,自己愿不愿意和离并不重要,这对夫妇的决定才是最关键的,他倒想看看自己这位聪明伶俐的娘子如何向一家人交代。
柳芸、楚文毕听着很是高兴,难得女婿如此温顺乖巧,一时间食欲都跟着提升了不少,一边热忱的为女婿和外孙、外孙女夹菜,一边美滋滋的刨饭。
楚南栀冷眼静观着林锦骁的一举一动,也就片刻功夫他竟变得跟个没事人一样,还抿唇浅笑着示意小家伙们好好吃饭,这治愈能力可有点超乎人的想象。
她感觉自己越来越琢磨不透这小白脸了。
一个善于隐藏愤怒和喜悦的人才真是令人可怕又可敬的对手。
看着小家伙们情绪都渐渐缓和稳定下来,她也不动声色的继续吃饭。
饭后帮着柳芸收拾了厨屋,楚文毕和柳舒阳去了村里请打理鱼塘的人,母女几人在厨屋里烧了热水沐浴身子。
楚南栀换洗了衣物,像往常一样给四胞胎一一洗澡。
几个小不点虽说没抗拒,可都像个小木偶人一样任由她摆弄,也不吱声,与她生分了许多。
等着楚文毕、柳舒阳从外面回来,四胞胎都各自跟着姥姥老爷去房里睡觉,楚南栀神情有些落寞的回了西厢房,见林锦骁已侧着身子躺在了床的最里面,她默默的过去熄了灯,悄无声息的躺了下去。
前阵子熬了太久的夜,所以这些天她几乎是贴倒在床上就能酣睡如泥。
今儿虽然是装了些心事,但没多久便一身疲惫的坠入了梦乡。
半夜里,林锦骁苏醒过来,辗转反侧的再也睡不着,静静凝视着将自己搂得紧紧的楚南栀,心里陷入了狐疑。
成亲五年多,两人的阵营从家中的主卧房和小木屋反复换来换去,谁也没碰过谁,可如今她嘴上说着要和离,来趟岳母家不仅和自己睡到了一起,还总占自己便宜,自己给了暗示她又拒绝,这真是让人想不通。
透过柳叶窗透射进来的半点星光,林锦骁大致能看清身上压过来的细长小腿,这豪放粗犷的睡姿与她小鸟依人的身姿显得有些格格不入,倒和她如今这大大咧咧的性子更加贴切了。
真是个可爱又可气的女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