纪容恒自知食言了,恼羞成怒的瞪向裴坚,大骂道“此事即便尚待查清,我阆州也不该扣押平宁王家眷,更何况平宁王有奉诏北上之责,尔等岂敢造次。”
“大都督莫要动怒。”
裴坚陪着笑意,云淡风轻的劝道“都传京中后宫外戚干政致陛下不能独断,眼下青禾王与老祖宗各执一词,但目的无外乎是要控制陛下,身为人臣这个时候更应该看清形式,从中调和,早日助陛下理清朝政才是。”
说着,目色沉沉的环视了眼众人,再道“长公主的意思再清楚不过了,二王之争不该殃及国体,她愿从中调和两位殿下之间的矛盾,还政于陛下。”
听着这冠冕堂皇的理由,楚南栀继续保持沉默。
这个时候她无需再多言,便胜过千言万语,默默的领着二老和一家老小顺从的进入了驿馆落脚。
纪容恒却气得面色铁青,他平生最不愿的就是有负于人,如今负了平宁王妃,他怕是得寝食难安。
怒气匆匆的赶到刺史府,见到林言婧便厉声质问道“长公主何意呀,难道想就此与平宁王交恶?”
林言婧虽已年近五旬,倒是风韵犹存,着一身花布长衫,端坐在府衙上方,不紧不慢的涂抹着胭脂,待得收拾停当这才慢悠悠的抬起头来,从容的笑道“就算是与平宁王交恶那又如何,凭着我阆州十万铁骑,他那水师还能硬闯入关不成?”
话落,缓缓起身,走到纪容恒身旁,笑意变得幽深难测
“大都督,你也是受排挤出京的,罪魁祸首正是平宁王夫妇,这个时候正是你扳回一城的大好机会,你怎能放那妇人就此离去,得罪青禾王,一道勤王诏书如何抵得过青禾三十万铁骑,更别说唐家尚有十万部曲分散各处,青禾王若挥兵南下,你能抵得住他的攻势?”
纪容恒沉吟片刻方才答道“长公主,就事论事,末将虽受贬斥,可也的确是误解了平宁王,自他上任以来一系列政令深受百姓拥戴,前日里末将前往安和县相迎,全民皆兵誓死护佑平宁王妃,可见他们夫妇二人在百姓中的威望,更别说他乃先太子之子,若登大位乃民心所向。”
“什么民心所向,不过是欺世盗名罢了。”
林言婧不屑的冷哼道“奴家这一路走来,从京中到阆州,只明白了一个道理,那便是握紧手中的权柄才不会受制于人,老祖宗不正是因此才能摄政数十年,我也算是蒙她老人家点拨,眼下咱们只需坚守阆州,那源源不断的好处便会接踵而至。”
“长公主莫非想要拥兵自重?”
纪容恒隐隐的察觉到了她的野心。
倒是小觑了这位长公主,本以为她得老祖宗垂怜,将她嫁到阆州名门裴家,好歹也会感念老祖宗的恩情,不曾想她竟然生出这等念头,趁着朝廷危难之际待价而沽。
这简直就是白眼狼。
可林言婧并没有要再搭理他的意思,径直转身朝着内院行去。
到得门廊处却又回过头来,冷声提醒道“大都督一路辛劳早些回去歇着吧,既然已经将人接到了州府,接下来的事情你就莫要插手了,交给裴坚吧。”
顿了顿,她目色渐转凌厉,狠狠的瞪了眼他“驸马虽然病弱,可本公主尚在,我劝大都督该早些想明白一个道理,如今的朝廷早已不复当年的盛景,你若继续固守愚忠,早晚会害了你自己。”
眼睁睁看着长公主离去,纪容恒无可奈何的捏紧了拳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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