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你不懂……”，她苦笑，“你是婉清和吴语的孩子，是被宠大的孩子，你怎么可能懂……我不像你，我是个孤儿，是被师父和凌爷捡回来，一口口养大的。我当年打那些人，一是因为我看不惯他们，二是想为师父扬名——天下都知道灵宝派的掌教邱玄通，可是有几个人知道我师父余冬儿？！我不知道我们那位姥爷老掌教余千河大师是怎么考虑的，明明我师父天赋那么好，他却把掌教的位子传给了那个狗屁不懂，榆木疙瘩一般的邱玄通！我想不通为什么！他还不让我师父把灵宝派道法传给婉清，搞得我师父连个嫡系传人都没有！是！我是师父的记名弟子，可记名弟子也是弟子！师父不教我封妖五咒，御雷三符，那我就自学巫术！我用巫术为体，模仿师父施法，除了师父和凌爷，没人能看出破绽！我从南到北的踢馆，打那些假大师，我为我师父挣了名气，我师父因此名震天下！我做错了么？你们说，我做错了么？！”</p>

她流着泪问我们。</p>

我叹了口气。</p>

灵灵抹去眼泪，“您没做错！这些王八蛋！就该收拾他们！”</p>

何思尔听到灵灵这么说，欣慰的笑了。</p>

“好……”，她笑着抹泪，释然了，“灵灵懂我，我知足了……”</p>

灵灵点头，“嗯！”</p>

我问她，“他们找七星教的人袭击您，您没有报仇？”</p>

“没有……”，何思尔深吸一口气，“一来我答应了师父，三十年内，不出头，如果我提前报仇，那必然会名扬天下，那就违背了对师父的承诺；二是七星教那兄弟俩袭击我的时候，用了移山咒，他们当时修为还不算高，但移山咒太过凶狠，我前后用了近二十年，才彻底把咒体去除，所以我也没能力去找他们报仇……”</p>

“这兄弟俩，包不包括丁汝平？”，我皱眉。</p>

“有他”，何思尔说，“另一个是他同宗的师弟，叫叶国春，是他用移山咒伤的我。多年后，我找过丁汝平，据他说，当初是叶国春收的钱，骗他说我是他仇人，这才把他骗去了申城。他们是突然袭击，我直接就受了重伤，反击的时候，丁汝平看出我用的是灵宝派手诀，而叶国春却和他说，我是泰国华侨，学的是泰国降头术。他发现自己被骗了，想要阻止叶国春，但叶国春没听他的，还是对我用了移山咒。为此，丁汝平特别后悔，他说他以为我早就死了……”</p>

她顿了顿，轻轻一笑，“我确实差点死掉，按说移山咒是无法化解的，但我却把它化解了，我只用最原始的方法，一步步地化解，竟然真的把咒体化解掉了……”</p>

“因为您天赋好”，我说，“换了别人，早就没命了。”</p>

她深深地吸了口气，“或许是吧……”</p>

“这个叶国春是个畜生”，我冷笑，“他真是该死……”</p>

“丁汝平和我说了”，她也冷笑，“这个叶国春，确实是畜生，身为师叔，却欺负一个孩子……那孩子叫丁若影是吧？丁汝平告诉我，说她身上的移山咒是你们给解开的？”</p>

我点了点头。</p>

何思尔自嘲的一笑，叹了口气，“早知道这样，我应该早点回去找凌爷。我想他就算再讨厌我，也不会看着我被移山咒折磨死，应该还是会救我的吧……”</p>

“您真的该去找姥爷”，我说，“他要是知道您中了移山咒，一定会救您的……”</p>

她笑了笑，感慨道，“好……有你这句话，我心里平衡了……”</p>

“干妈，我们真的不知道这些事……”，灵灵很难过，“要是早知道他们当年这么害您，我们绝对不会管他们的……”</p>

我也点头。</p>

“不怪你们……”，何思尔摆手，“就连陈天锡都不知道这些事，你们又怎么能知道？”</p>

“主要是姥爷也不知道”，我解释，“您杀陆月风的事，他都没跟我们提……”</p>

她看了我一眼。</p>

我愣了一下，猛地意识到了什么。</p>

姥爷不是不知道，他不可能不知道。</p>

可他为什么不说呢？</p>

“凌爷不是不知道”，何思尔苦笑，“他是不想让你们知道，免得你被我蛊惑，与我为伍罢了……”</p>

我叹了口气。</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