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豪哥了,如果豪哥活着,肯定把猎兵那群逼崽子的酒全端喽。”
邱铁军嘬了口烟,望着沉下去的夕阳,雪原渲上的金光逐渐变为黑缎,他接过邓丰递来的酒瓶子,狠闷一口,喷着酒气道:“豪哥会先踢爆你,况且……”
“沈如松这小子干的其实也不差……”
“我心里永远只有豪哥一个头儿。”邓丰低落道,他看着不远处鼓励新兵的沈如松,说道:“这不是班长不班长的事,我不稀罕那一份津贴,我只是不爽他睡豪哥的床。”
“那你就不介意别人睡了芳子、二毛、小龙、飞飞他们的床?”邱铁军反问道。
“你知道这不一样……”
“呵~”邱铁军苦笑道。
“有什么一样不一样,无非你永远还不上豪哥的人情罢了。”
另一边,沈如松挨个分过他口粮包里的硬糖,挨个鼓励过班组里每一个人,就像在一起久的弟兄姐妹一样,大家都不爱喊大名,喜欢叫绰号。
李皓由于上次地主一口气输了96个俯卧撑,到现在还赖账没做,于是大家就叫他或者“明牌哥”或者“耗子”。他这会儿正和小妹妹徐胜男吹嘘一会儿要杀多少个变异兽。
“你杀一头,就减一个俯卧撑!”沈如松许诺道。
“谁杀了五十头,找老子许个愿,我能做的,我保管满足!”
一听这个,大家顿时乐了,杨旗当即喊道:“那我杀了五百个呢!能给我做主给陈班长牵牵线吗!”
那是一个哄笑,谢国荣勒住杨旗脖子,笑骂道:“你有种去骑兵班那里说两声!看看陈班长不揍死你!”
“陈班长是咱们班长的!”
“对!班长配班长!”
眼见起哄要没完了,沈如松抄起枪托捅了捅嚷嚷起来的众人,笑道:“得了吧!少说这种屁话!反正,这次回去,我请你们喝酒吃席!”
反正从杨旗薅了一千二,换了一堆劵,算借花献佛不?
男兵们自然是心气大,闻战则喜,听到要打兽潮比什么还快活,起了胆子就想去女兵那儿显摆,而三个女兵一脚踹了回去,她们也是鬼灵精的很,最小个的罗虹带了瓶酒出来,三个人轮流小口小口地抿着。
她们当然知道班长在后头看着,但哪又如何,无所谓啦,贿赂他一起来呗。
沈如松笑着拒绝了,握着枪站在她们身边,看着这三个姑娘,若是在旧时代,她们都应该在大学里自由快活地生活,但新时代,她们却要一身戎装,与男子一起戍守边疆,顶盔贯甲,夜吹寒风。
沈如松目光深邃地望着南方,他依稀听到了兽潮的凶暴嘶吼,铁蹄蹂躏着祖国大地。但他身边,在飘摇的风灯下,喝过酒,脸蛋红扑扑的女兵们,轻轻唱起歌来,映着璀璨繁星。
“嘟嘟嘟~嘟嘟嘟~”
“东临碣石,以观沧海
水何澹澹,山岛竦峙
树木丛生,百草丰茂
秋风萧瑟,洪波涌起……”
沈如松不禁扬起唇角,听说旧时代,很难看见明月与繁星,他们这一代,倒是重新看到,在爽朗的星空之下,他背着钢枪,靴底沾满泥土,仰首观星,像极了这首几千年前传承下来的乐府诗,那时,一手佩剑,一手握着书卷,与他一样,亲自丈量这片土地。
都才十七岁的女兵们继续轻轻唱着,士兵们戍守在边墙上,枕戈待旦,目光或坚毅或认真,他们似乎也在侧耳倾听着,这首老祖宗留下的一首歌谣。
“日月之行,若出其中
星汉灿烂,若出其里
日月之行,若出其中,
星汉灿烂,若出其里~”
而远方,不止是远方,还有敌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