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剑丹晃了晃注射器，回答老赵的问题：</p>

“这毕竟是试验阶段的药，根据患者个体特征不同，生效几率在50%到80%之间。如果这次不生效，也可以多次购买试试看嘛！”</p>

老赵伸出右手：“好！用工厂换，一言为定！请少主把药交给我吧！”</p>

赵德昌心疼得直咳嗽，被一口痰卡在喉咙里，险些当场去世，又被维生系统给救了回来。</p>

秦剑丹不怕赵府赖账，他将注射器稳稳放在老赵手心，结果——</p>

老赵竟然没有拿稳，注射器翻着筋斗掉在了床单上，老赵快速去捡，却又误触了注射按钮，只听“嗤”的一声，用地下工厂换来的特效药全部注射进了床单，一点没剩。</p>

“哎呀，真是糟糕！”老赵毫无感情的电子合成音响了起来，“老爷您的一半家产就这么没了！”</p>

“噗噗噗噗——”赵德昌被老赵给气得吐血，遍布全身的燃素病晚期灰斑也仿佛着了火一般，烫得他痉挛不止。</p>

这一手实在是把秦剑丹等人都整不会了，老赵虽然年纪不小，但之前表现得手脚利落，还能夜半三更去偷特效药，绝对不该在这么重要的东西上面失手。</p>

设身处地的和老赵交换，秦剑丹都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了，然而或许是因为扬声器义体嘴巴占据了面部很大比例的关系，老赵还表现得不温不火，毫无悔意。</p>

“咳咳咳……老赵你……我的家产……”</p>

赵德昌试图在病床和管线的牢笼中挣脱，但是疾病和体重让他徒劳无功，他仿佛老母猪看见自己的猪崽被做成烤乳猪那样伤心。</p>

秦剑丹皱眉道：“老赵，我也不是什么恶魔，既然你手误弄没了一支药，我再去找李医师讨一支好了。给你们打个折，再拿出1/4的财产来吧。”</p>

单手捂面以防御赵德昌臭气的忘忧，意味深长地看了少主的后背一眼，似乎少主做的越过分她越开心。</p>

老赵担心老爷听不清楚，他再次俯低身子在赵德昌耳边说道：“秦少主他狮子大开口，说他想要您的全部财产，以后不管是地上、地下，全都归夜龙会所有，只给您留一个杂物间！”</p>

“噗噗噗——咳咳咳！”</p>

在例行的吐血和剧烈咳嗽之后，赵德昌再次陷入昏迷，他的眼珠在紧闭的眼皮下急速转动，仿佛在梦境中经历了极大的恐慌。</p>

突然，他的一只手猛地扯动了连接在身上的管线，随即整个身体开始在床上翻滚，每一次翻滚都让管线更加混乱，生命维持设备的警报声开始响起。他的脸因为愤怒而变得通红，额头上的血管凸起，像是在皮肤下爬行的蚯蚓。</p>

老赵，这名阴郁的管家站直身体，孤高临下地欣赏着主人的挣扎，他的眼角眉梢首次浮现喜色。</p>

这下子秦剑丹不可能看不出来，老赵根本不想治好赵德昌，正好相反，他以赵德昌的痛苦为乐，甚至已经到了不避讳旁人的程度。</p>

“哈哈哈哈，赵德昌，我终于等到你这一天了。”</p>

扬声器义体里播放出电子音，虽然还是和以前一样并无感情要素，但身临其境的人都能感到老赵的无限畅快。</p>

韩天成不解道：“老赵你难道是想侵吞赵德昌的财产吗……不对，你要财产的话，就不应该这么大方地用财产换药了！”</p>

仿佛即将歆享腐肉的秃鹫，老赵十分不屑地摇了摇头：</p>

“财产？财产都是我替赵德昌赚来的，如果我想要钱，根本不需这种歪门邪道。”</p>

“我只是要赵德昌痛苦，生不如死，我要在最近距离、亲眼见到他被各种病症折磨得不成人形，在临死之前还要失去所有财产！”</p>

赵德昌在昏迷与清醒、恶梦与现实之间反复徘徊，生命维持系统让他残破不堪的身体屡次超过极限，算是一种反向的临终关怀了……</p>

为了防备主人过早离世，老赵把一根松脱的插管粗鲁地按回赵德昌身上。</p>

韩天成看向秦剑丹：“剑丹，老赵多半是被赵德昌长期践踏尊严，所以才会在最后反戈一击啊！你总是虐待忘忧，小心也被如法炮制！”</p>

忘忧从背后瞪了韩天成一眼，觉得昨晚那一枪应该射的更严重一点。</p>

老赵的目光停留在熊猫眼、左臂缠满绷带吊在肩头的前任警务次长身上：</p>

“我之所以流落到如此境地，也是拜了韩先生所赐啊。”</p>

“啊？怎么这里有我的事？”</p>

老赵开始在病床另一侧来回踱步，他仿佛变成了一个演员，需要一群观众来观赏盛大的谢幕式：</p>

“韩先生担任警务次长时，没能及时抓到杀人潜逃的赵德昌，让我的主人死不瞑目。”</p>

韩天成：“等一下，你的主人不是赵德昌吗，难道……”</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