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背影在转角处一拐，因风翻飞的衣袍一角也随之消失。</p>

齐栎眼角眉梢温和的笑意一点点凝住。</p>

他不信郑晚瑶和太上皇什么要事都没说，这个女人绝对不会就此安分下来。</p>

他抬手召来心腹，压低声音道：“去，给朕跟紧了，看看她到底要做什么。”</p>

长廊上，送行的宫人已经回转，郑晚瑶身边就只有一个秋蕊随性跟着。</p>

雨季过后，正是花开烂漫的时节。</p>

东风吹拂，花叶落下的婆娑之声不绝于耳。</p>

郑晚瑶心中的弦却被猛然拨动，神色一顿。</p>

系统赋予了她的内息，她的耳力比寻常人好得多，当下便察觉到不对劲。</p>

除了花瓣落下的响动，还有细不可查的窸窣声一闪而过。</p>

有人在跟踪她。</p>

秋蕊不知内情，轻声道：“怎么了，陛下？”</p>

郑晚瑶只是摇了摇头，而后继续前行。</p>

躲在雕龙鎏金竹后的宫人见她似乎并未察觉，这才松了口气，找准时机继续跟上。</p>

回到永熙宫，卫渊已然在院外候着，郑晚瑶一抬下巴：“进来说。”</p>

门扉闭合，郑晚瑶凝眉低声道：“外面有人。”</p>

其实不需要她说，卫渊也察觉到了。</p>

他武艺高超，五感灵敏，门外一点细微的动静都能精准捕捉到。</p>

瞬间，清冷如寒星的眼眸杀意隐现。</p>

他的手已经摁上剑柄，随时准备好迎战。</p>

郑晚瑶一面提笔写字，一面道：“昨日叫你回去歇息了一夜，伤可好些了？”</p>

卫渊心领神会：“属下的伤已然好多了，多谢陛下关心。”</p>

一低目，就见那张宣纸上写着：“今夜去禁地。”</p>

光说些家常也易惹人起疑，郑晚瑶假意沉吟一番。</p>

“昨夜的火烧得蹊跷，朕总觉得没有那么简单，你们务必小心些。”</p>

卫渊从袖中取出十五凭记忆描绘的禁室地图：“属下定当留心，护陛下周全。”</p>

说话间，郑晚瑶分神给秋蕊使了个眼色。</p>

无需多言，秋蕊当即会意，接过话茬：“不如，让奴婢出去试试。”</p>

门外的宫人听得眉尖一跳。</p>

一个小小婢女，要试什么？</p>

听着里头的人似乎要出来，他连忙躲进了花圃中。</p>

只见那婢女一处门就四下张望，手里仿佛还握着什么东西，见周边无人后才快步向前走去。</p>

行迹鬼祟，十分可疑。</p>

宫人以为突破口就在她身上，转头便跟了上去。</p>

生等着他走远了，卫渊才用只有二人能听清的声音低低禀报。</p>

“属下昨夜探查得知，淮南王伤势尚轻，无性命之虞，十五失血过多，密探还在为其诊治。”</p>

十五原本生得秀气，饱受酷刑后却变得面白如纸，几乎要与那一头银白雪发同色。</p>

一想到他被凌虐的惨状，郑晚瑶心头便极为冰冷。</p>

“叫人先把十五护送回去，路上不许再有差池。”</p>

“今夜你便跟着我，一道去禁地看看。”</p>

话里话外，都能听出多十五的关心。</p>

卫渊薄唇紧抿如锋，咽下喉头那点酸涩后，他警醒自己不要贪求过多。</p>

片刻，依旧是万般恭敬地低下头。</p>

“属下遵命。”</p>

夜幕降临，银河倒悬。</p>

将宫人引走的心腹也早已回来，她熟练地穿上郑晚瑶的服饰，静静坐在寝殿内。</p>

而衣裳的主人，早已准备就绪，与卫渊一道从后门出去。</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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