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求殿下放过奴婢吧——”</p>

宫人们此起彼伏的惨叫声甚至盖过了电闪雷鸣的轰响。</p>

不过半炷香的功夫，满殿几十人当场毙命。</p>

聂离利落地收剑回鞘，转而搀扶沈霁临下榻：“殿下慢些，要不要先去休息？”</p>

刚刚宫变，又被剖了腹，沈霁临看上去脸色惨白，很像是野鬼。</p>

“备驾，去别宫。”</p>

这屋子里的血腥气熏得他厌恶。</p>

只是还没踏出殿门，忽然有一阵奇异的窸窣声响，沈霁临很快就顿住脚步。</p>

“不对。”</p>

下一秒，不知从何处窜出的飞镖直直往他面门射来，聂离眼疾手快拔剑而出，一下将其击飞。</p>

铿锵有力的“噔”的一声。</p>

紧接着从走廊的梁上跳下几人，又有数人从周边草丛忽然窜出。为首的那个方面阔额，沈霁临认得，他正是老皇帝曾经重用的信臣之一。</p>

老臣眼里恨得几乎要喷出火来，指着沈霁临怒斥道：“你这罔顾人伦、弑父篡逆的贼子！大燕江山若落到你手中，岂非永无宁日？！”</p>

“我今日便要替天行道！沈霁临，拿命来！”</p>

眼下正是沈霁临最虚弱的之际，然而这少年面上却没半点惧色。</p>

他唇瓣苍白，笑起来的时候很像是疯子。</p>

“真是条忠心耿耿的好狗，那我这就让人送你去见先帝。”</p>

恍惚间，老臣只看见眼前有人形如鬼魅出现，随后直接抹了他的脖颈。</p>

聂离将沈霁临护到身后，而此时对面大喊着“杀逆贼，还天道”倾巢而出，暗营护卫亦纷纷亮出兵器，冲锋陷阵。</p>

顿时，兵戈相撞，一片血雨腥风。</p>

但这些人怎么可能是沈霁临培养的影卫对手？很快便一个接一个的倒地不起，不少臣子原本还在苦苦支撑，眼见兵败如山倒，仰天大叫一声。</p>

“沈霁临，我等今日不能收你，来日老天自会收了你这怪物！”</p>

说着便要自刎，可沈霁临并不会给他这个机会。</p>

他面无表情拿起桌上仅剩的一个完好花瓶，朝着那人的脑袋砸下。</p>

强行催动内息的后果是，他伤口再次被崩开。</p>

可沈霁临却笑了起来。</p>

“你们真是该死。“</p>

被欺骗的不甘，仿佛在此刻都化作他杀人的动力。</p>

不少肉应声倒地，死了两眼还睁得大大，久久不能瞑目。</p>

室内烛火随风轻晃，照亮满地累叠的尸体，原本富丽堂皇的宫殿，俨然成了一座尸山。</p>

各处流下的鲜血汇聚到一处，蜿蜒向前，潺潺地淌下纯净无暇的白玉阶。</p>

沈霁临索性也不去别宫了，直接席地而坐，眼睁睁看这里血流如注。</p>

“去把卫渊带过来。”</p>

作为郑晚瑶的心腹，今日事毕，对方定然会想办法脱身。</p>

“是！”</p>

聂离得令，转身立刻去办了。</p>

风拍打着木门，上头的红色鲜亮艳丽，竟叫人分不清是颜漆染就，还是鲜血浸润的。</p>

然而拍了没几下，聂离便回来了。</p>

只不过他押上来的不是卫渊，而是一名身形与卫渊有几分相似的男子，穿着皇子的华服。</p>

很明显那是死囚的标志。</p>

沈霁临不由眉头紧皱。</p>

“卫渊呢？”</p>

聂离单膝跪地：“殿下恕罪，属下去的时候，屋里只有这男子在，而且看样子，卫渊已经离开了起码三个月……都是属下无能。”</p>

沈霁临骤然意识到，郑晚瑶比他想象中更早就开始设局，连卫渊回到燕国，都绝对是她一手谋划。</p>

否则他怎么可能在这么短的时间内找好替身？</p>

一向压抑的情绪终于忍不住在边缘爆发，沈霁临捏碎了掌中的杯盏。</p>

“郑、晚、瑶。”</p>

他定要让她跟这四溅的白瓷一样！</p>

。</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