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距离对于两人来说，已经完完全全是越界，郑晚瑶俯身看着他的时候，甚至能够瞧见夏玄策那双眼睛里的倒影。</p>

“太傅知道自己在做什么吗？”</p>

郑晚瑶居高临下说出这么句话的时候，眉头几乎是下意识紧皱。</p>

她从未见过这样的夏玄策。</p>

明明还是同一张脸，然而只不过是由于脖颈多了一道被缝合的痕迹后，就多增添了几分阴湿气息，像是在黑暗中潜行的妖鬼。</p>

他肤色过于苍白，或许是因为死而复生的原因，在此刻烛火摇曳的映照下，从脖颈到胸膛之间那些伤痕都显得无比触目惊心。</p>

由于郑晚瑶是被他攥着手腕，所以能够清晰无比感受到夏玄策身上的温度，确实冰冷到不正常，而且即便是在这样近的距离里，也仿佛感受不到对方的心跳。</p>

可他身上那股若有似无的掌控感，却让人无法忽视。</p>

即便是说这类似于“该怎么报答”之类的话，甚至是被郑晚瑶压在身下，可夏玄策身上展现出来的却并非是可怜无害，恰恰相反，此刻的他更像是在引诱郑晚瑶。</p>

好像郑晚瑶即便是踩在他身上，对于夏玄策来说，甚至会夸赞她做得很好。</p>

他仰着头嗓音低沉道：“抱歉，方才是臣一时失手，只是陛下对臣恩重如山，所以才会想着该如何报答陛下。”</p>

夏玄策说完这话后，果真就缓缓松开手指。</p>

好像刚才那一瞬间的微妙氛围，只不过是一场幻梦而已。</p>

“不过现在想想，臣如今不过一介废人，即便是连正常行走，都会无法控制好肢体，即便是陛下不在意臣脖颈上的缝合线，但说到底，总是会令人心生厌恶。”</p>

夏玄策垂下眼睫很平静地说出这些话，像是在自嘲，又像是在两人之间竖起一道无形的墙。</p>

他闭了闭眼，像是在克制和压抑，最终睁开眼睛的时候，还是像往常那样温和一笑。</p>

“所以今天还真是劳烦陛下了，臣以后会多做些吃食，如果陛下不嫌弃的话，到时候臣会让巫必行送过去。”</p>

他原本就是太傅兼摄政王，但是如果有朝一日沦落到成为一介废人，甚至什么忙都帮不上，只能做些食物报恩，实际上相当讽刺。</p>

但是夏玄策在郑晚瑶面前，并没有表现出任何情绪低落的一面，反而是像从前一样令人感到沉稳和安静。</p>

可郑晚瑶没那么好糊弄。</p>

她当然不是傻子，能察觉到刚才两人肢体接触的一瞬间，夏玄策那双琥珀色眼眸里，分明蕴藏着潭水一样深不见底的情愫。</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