苦涩至极的味道萦绕在唇齿间，沈霁临却觉得比任何时候都要甘甜。</p>

就像是回到了命运重新选择的交叉路口，如果能够选择的话，他同样不会出生在世上。</p>

“否则你生出来也是累赘。”</p>

沈霁临面无表情说完这句话后，手里的玉碗也跟着掉在地上四分五裂。</p>

他赤着脚去了书房，提笔就开始画画。</p>

那些浓墨重彩的画笔勾勒出来的却始终是个女人的身影，即便是没有填充面容五官，也依旧能看出来是位风华绝代又明艳的少女。</p>

红裙长鞭，手挽细剑。</p>

身后却爬满了密密麻麻的毒蛇，那样细小又漆黑的畜生盘踞在她身后，其中一条蛇甚至胆大妄为到缠绕在她脖颈上。</p>

画到最后，最底下是连绵不绝的火焰，就像是毁掉一切污秽。</p>

少女与剑。</p>

烈火与蛇。</p>

沈霁临手上沾满了墨汁，他却冷着脸将这些好不容易画出来的东西全部都撕碎。</p>

“你休想轻而易举将我甩开。”</p>

他躺倒在地上喃喃低语的时候，漆黑眼睫卷翘微颤，纷纷扬扬的纸片落了满身。</p>

不知道是不是堕胎药的作用，沈霁临只觉得腹部开始泛着凉意。</p>

可是却并没有想象中那样疼痛。</p>

他睁着眼睛等待最终时刻，右手也覆盖在微微隆起的腹部。</p>

原来孕育子嗣就是这般感觉吗？</p>

沈霁临下意识蜷缩着身体，就像是没出生的时候停留在母亲身体里。</p>

他实在是平静得过了头，脸颊贴着冰冷地面，仿佛要自己牢记这般屈辱，全部都是由郑晚瑶亲手所赐。</p>

恨比爱长久。</p>

沈霁临脑海中浮现出这句话，他想自己恐怕一辈子都不会忘了她。</p>

可是很快他就发现不对劲。</p>

沈霁临手边的蜡烛都快要燃尽了，可是腹部却依旧没有任何动静。</p>

他等啊等，甚至等到了天明。</p>

那碗药不可能会有任何问题，而沈霁临向来都对自己够狠，他面无表情抄起旁边的墨石，随后咬着牙砸向腹部。</p>

剧烈的疼痛让他几乎快要睁不开眼，沈霁临短促地闷哼出声，薄唇都已经被死死咬出血，他面色也惨白到可怖的境地。</p>

结果这样重的力道之下，原本就微微隆起的腹部却忽然又涨大了些。</p>

沈霁临：“……”</p>

。</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