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这一个多月来步步为营攻于心机，尤其是还要和齐墨翎那种阴晴不定的疯子一起作战，郑晚瑶很清楚哪怕她表面看上去再冷静，然而脑子里的那根弦却一直紧绷着。</p>

郑晚瑶缓缓闭上眼睛，她脑海中鲜红倒计时正一字不差提醒着：她也只剩下了一年多的时间，很快就要来到死亡结局。</p>

“多说无益，你不如好好看看，本宫究竟有没有受伤。”她歪头攥住卫渊的手放在自己的腹部。</p>

卫渊神情中茫然又无措：“属下不敢！”</p>

他松开手立刻跪在地上，这番动作之下，后背的伤口直接被牵连到溢出血，但他却隐忍着痛意垂下头来。</p>

但是哪怕刚刚只有一瞬间的触碰，卫渊也清清楚楚感受到了郑晚瑶身上确实没有任何伤口。</p>

郑晚瑶却偏偏不如他的意，强行捏住了他的下巴道：“怎么，这会儿倒是知道不敢了。”</p>

她分明是带着笑，然而眉底却是一片干冷。</p>

“就算是本宫受伤隐忍有自己的打算，你也不该私自受刑，难不成你以为本宫会心疼吗？”</p>

郑晚瑶很清楚卫渊做事向来谨小慎微，并不该这般莽撞，但如今做这些事情的时候并未问过她，所谓私自受刑，看起来倒更像是有所隐瞒。</p>

她并不愿意这样想，但是她和卫渊实在是太过熟悉，这么些年朝夕共处下，青年永远都是沉默寡言谨守规矩的那个。</p>

“卫渊，这压根就不像你。”</p>

她说不清是失望还是担心，郑晚瑶只探究般盯着他的眼睛。</p>

捏着对方下巴的时候，郑晚瑶能够看见卫渊那张脸恢复容貌后，没了往日的狰狞可怖，此刻清冷得好似位矜贵公子。</p>

实在是很恭顺。</p>

但他在外人面前又是一番模样，哪怕是带上面具，也总让人感到肃杀和冷瑟。</p>

郑晚瑶居高临下审视般看着他：“所以本宫很想知道，你究竟是怎么回事。”</p>

卫渊眼眸漆黑分明，此刻被迫仰着头跪在地上，瞳仁里倒映着郑晚瑶的脸。</p>

他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了，夜深人静的时候，他总会想起寂寥长空下，少女与裴景承情动时的场景，卫渊那时只短暂地看见一抹白，此后却漱玉吹雪似地叫他无法忘记，那是他要带进棺材里的禁忌。</p>

当初明明只是在外面，卫渊却跟着少女的欢愉之声被浪潮吞没，哪怕回去后将脏污的衣裳尽数焚烧，心中却总有股火焰无法克制压抑。</p>

后来便是得知宴饮那晚，公主去了十五居所春风一度后，他只觉得心中愈发沉闷。</p>

像是有浓稠的黑影在耳边不断问他：</p>

“比你卑贱低微的奴隶，如今却爬上了公主的床，那你呢？”</p>

恍若心魔缠身，卫渊不知道那根弦什么时候会彻底崩掉。</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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