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五闻言，那双银白睫毛轻轻颤了颤，这种要求怎么听都很变态。</p>

“我的身体可能并不好看，后背也有很多疤，不像您身边的那位护卫大人，拥有很好的身材。”</p>

少年的音线又低又轻，吐在耳边的时候却足够清晰。</p>

“但是为了主人，我什么都愿意做。”</p>

他很清楚被人救下只不过是开始，如果没法证明自己的利用价值，很快就会像别的奴隶那般被人弃如敝履，所以即便少女有这等癖好，他也得照做。</p>

话毕，少年缓缓将外面那层宽大衣袍一点点褪去，身为奴隶身上穿的自然不是什么好衣裳，这些布料又薄又轻，轻轻撕扯便会裂开。</p>

最痛苦的是，因为后背被抽了无数鞭子，原本就已经干涸的血迹，和外袍黏连在了一起，哪怕是轻轻撕扯，都会带来极大的痛苦。</p>

“嘶——”</p>

少年很懂得如何展示倔强惹人同情的一面，所以他一声不吭，只是咬着唇瓣将带血的衣裳撕下来，白色长发自肩颈上垂落，微微遮住那些丑陋不堪的疤痕。</p>

哪怕是脱掉衣服，甚至到最后一丝不挂的时候，他好像也并没有什么道德心和羞耻感，做这种事情的时候，唯一想要的便是活下去。</p>

“但求主人垂怜。”</p>

雪白色长发垂落下来，就像是他最后一件遮蔽自尊心的衣裳，哪怕表现得再自然，肌肤还是会忍不住微微颤栗。</p>

但郑晚瑶却只是很随意地挥挥手：“行，去湖水里洗洗吧。”</p>

扪心自问的话，少年这张脸确实足够惊艳，肤色极为白皙衬得唇色玫红漂亮，最为特殊的是那双雪色睫毛下的幽绿色眼眸，像是猫眼石一般深邃含情，再加上微卷的白发垂落在肩，是很异域美人的相貌。</p>

尤其是他虽然看起来羸弱又苍白，然而该有的地方并不逊色于别人。</p>

十五有些意外：“……”难道不是他想的那样吗？</p>

衣裳都脱了，然而少女却只是让他去水里洗洗。</p>

郑晚瑶道：“这水很浅，所以放心去。”</p>

其实黑市中的奴隶常常要受水刑折磨，将人一遍遍摁进水中反复体验窒息感，所以奴隶们见到水基本都会感到恐惧。</p>

“至于你这身衣裳，就别要了。”</p>

她已经提前吩咐过卫渊去拿一套新的外袍过来，这周围也全部都埋藏有郑国的人，所以倒也并不担心会出什么事情。</p>

十五听到湖水的瞬间，便下意识沉默了片刻，他抬起那双水雾般的眼眸无辜道：“可是我好害怕，主人可以和我一起洗吗？”</p>

少年人尾音低沉婉转，湿漉漉的眼眸望过来时，是很难让人拒绝的神情。</p>

他在相当不安分地试探郑晚瑶。</p>

“你怎么会怕呢。”</p>

郑晚瑶伸手抚摸着他的脸颊，从这个角度看，少年拥有纤细浓密的软睫，那双眼睛也漂亮到不可思议。</p>

“身为奴隶早应该被训练到很熟悉水域才是。”</p>

十五蹭了蹭少女的掌心道：“我只是想和主人更亲密些。”</p>

郑晚瑶缓缓抽出手：“来日方长。”</p>

少年这才发现，她确实没有半分旖旎心思，单纯是想让他洗洗。</p>

是他心思龌龊，居然想到了别的地方。</p>

其实今日天气极好，湖水摸起来也是相当温和，然而十五却还是不可避免起了鸡皮疙瘩，甚至总觉得湖水像是冰块一样冷。</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