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p>
皇宫大雪。</p>
早朝的晨钟回荡在宫里的每个角落。</p>
大臣们依次踏上那条长长的龙梯。</p>
恭恭敬敬地迈入金銮殿。</p>
“陛下今天会上朝吗？”</p>
“我看肯定会，昨天有未议定之事，今天必再行商议啊。”</p>
“我看未必，九皇子今天就没来早朝，我看啊他肯定是放弃了。”</p>
“我也觉得是，昨日他御前失态，陛下肯定是责备过他了，哼，看那秦赢还敢随便提什么废除推荐制，简直荒唐嘛。”</p>
文武百官之中，低语不断。</p>
汉帝身体不适，久不上朝已是常态。</p>
昨日上朝，是为了宣布秦赢提出的那三条新策，可推行却受阻。</p>
满朝文武吵成了一团，那九皇子甚至要与百官单挑，汉帝不得不退朝。</p>
这早朝有未议定之事，隔天肯定是要再议，可，那九皇子却不见了人影。</p>
这让百官不禁疑惑，莫非九皇子自己退步了？如果秦赢自己让步，那这件事自然也就不必再议。</p>
“汤贺，你为什么满头大汗，很热么？”</p>
突然，王立德眼尖的发现，站在他身边的女婿汤贺，居然额头冒出了一层汗水。</p>
这可是大雪天啊。</p>
屋外泼水成冰，他居然还能出汗？</p>
汤贺脸色有些不好看，一边擦着额头的汗，一边躲避着王立德的眼神注视，小声道：“回岳丈大人的话，小婿……有些虚，这是虚汗。”</p>
王立德并未多想，只淡淡说了句，“房事要节制，还有，在朝上要叫我太傅。”</p>
汤贺点头哈腰，“是，太傅。多谢太傅关心。”</p>
王立德眼神扫视众人，顿时脸色怪异，他说道：“怎么今天这气氛有些古怪？大家好像都在冒汗，怎么都虚了么？”</p>
在王立德一圈扫视中，他身边的这些人，或者说他王家派系的人更准确。</p>
一个两个，都如汤贺那样，个个脸色发白，额冒汗珠。</p>
除此之外，一些萧家派系，狐家派系的大臣，也个个表现得浑身不自在，仿佛是有什么东西压在身上。</p>
就连眼神都变得很心虚。</p>
“你们都怎么了？”</p>
王立德开口发问。</p>
众人连忙转过脸去，不敢对视。</p>
大将军狐平云眉头一皱，看向身边的人，道：“方角，你也虚了？”</p>
名叫方角的人，是个四十岁的文臣，身居宗人令，在朝中与他颇为亲切。</p>
早年是狐家的门人，靠着狐家多年的扶持，如今已是正一品。</p>
朝中太多方角这样的人，他们都是被门阀一路提上来的。</p>
方角呵呵一笑，道：“大将军，我没有虚，就是……受了点风寒，郎中给我抓药吃了，说是催汗的。”</p>
狐平云闻言，微微点头，又看向对面一人，道：“丞相，你门下的人怎么也都一脸虚样？”</p>
那被狐平云称作丞相的人。</p>
——姓萧，名宗桓</p>
位居中书省左丞相，正一品。</p>
萧家现任家主。</p>
他还有个弟弟，叫萧宗泽，中书省右丞相，也是正一品。</p>
他儿子萧廷钰是中书省平章政事，从一品。</p>
狐平云听说，最近他儿子萧廷钰在打太师家千金的主意，甚至已经让老爷子萧国公面见陛下求赐婚。</p>
啧啧，萧家好算盘。</p>
太师可是朝中出了名的清流。</p>
权力又是极大。</p>
扳不倒他，就强行拉拢他。</p>
还真想得出来啊。</p>
萧宗桓气定神闲，瞥了一眼身边的人，道：</p>
“你们也虚了？”</p>
目光所及，除了他儿子萧廷钰之外，那些萧家派系的大臣们，个个也都是脸色不太好看。</p>
面对他的问话，众人也只是干笑。</p>
正在这时。</p>
曹公公从侧殿走出，高声喊：“陛下到。”</p>
“微臣拜见陛下，吾皇万岁！”</p>
“陛下，圣躬金安！”</p>
文武百官顷刻之间肃穆而立，整齐而中气十足的声音，响彻大殿。</p>
黑压压的人影弯腰鞠躬，面朝龙椅。</p>
八皇子秦舟，搀扶着汉帝缓缓行至龙座上，待得他落座，便又立刻退去，恭恭敬敬地站在一旁听候。</p>
俨然一副孝子谦卑的姿态。</p>
金碧辉煌的龙椅上，汉帝肃穆而霸气的声音，缓缓响起：“朕安！”</p>
“众位爱卿，免礼平身。”</p>
朝下文武百官直起腰杆，恭敬肃立。</p>
太监总管曹公公尖锐着嗓子大声道：“有事起奏，无事退朝。”</p>
话音刚落。</p>
金銮殿外，一道爽朗之声响起。</p>
“儿臣，有本奏。”</p>
这声音，瞬间引起了文武百官的回头。</p>
只见秦赢大步而来，路上打着哈欠。</p>
像是熬了一宿没睡。</p>
“九皇子好。”</p>
“殿下精神不佳啊，可是昨夜未眠？”</p>
“我家有千年的灵芝，提神醒脑效果好啊。”</p>
“……”</p>
出人意料的一幕发生。</p>
刚才还一脸虚样的文武百官，居然瞬间来了精神，主动拍起了秦赢的马屁，那一个两个，满脸的真挚啊。</p>
汤贺，方角等人，更是嘘寒问暖，无微不至。</p>
此番景象，直接让王立德，狐平云，萧宗桓等人眼珠子差点瞪出来掉地上。</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