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世民倒也没恼“不能如此说,毕竟时过境迁,现在欧阳率更教书育人,行事低调,颇有返璞归真之境界,不可总拿以往的经历说事儿。”
李恪不以为然“此人毫无气节,教出的学生也都是软骨头。听说他还是太子哥哥的侍讲?呵呵……
李世民终于恼了,斥道“有话就说,如此阴阳怪气,岂非找打?”
“儿臣以为,为师者,次重学问,而首重气节!学问不足可以学,但气节若是不足,能教出一群怎样的学生?人不可无气节,国更不可无气节!”李恪看出自己父王没有真的恼他,倒也不惧。
李世民微微一愣“何为国之气节?”
终于说到这里了,李恪松了口气,这大弯子绕的……
便站起身,恭恭敬敬给李世民施了一个大礼,说道“儿臣偶得几句文章,窃以为厚重深刻,可以为国之气节,可否为父王书写下来?”
李世民欣然道“有何不可?”站起身让出书案。
这小子字写得好看,诗词也很对口味,李世民满心期待。
小侍女又上来给李恪研磨。
李恪执笔,笔走龙蛇,一挥而就。
然后,便后退两步,垂手而立。
李世民细细一看,眉毛顿时就竖起来了!
“不和亲、不赔款、不割地、不纳贡、天子守国门,君王死社稷!”
看上去冲天的气魄、盖世的豪情,却令李世民怒不可遏!
“砰”的一声,李世民一脚将诺大的书案踹翻,笔墨纸砚散落一地,笔洗镇纸到处翻滚,吓得那小侍女“啊”的尖叫一声,随即醒悟自己君前失仪,俏脸煞白,死死捂住嘴,身子筛糠一样抖个不停。
帝王之怒,她一个小侍女如何当得?
李世民怒发冲冠、血灌瞳仁,大喝道“来人!”
殿外呼啦便闪出四个禁卫,齐齐单膝跪在廊前。
李世民恶狠狠的瞪了李恪一会儿,一挥手,指着那个小侍女“带出去,杖责三十!”
“诺!”当即便有两个禁卫如狼似虎的冲过去,一人一只胳膊,小鸡崽一样架着那小侍女便往外走。
小侍女吓得魂飞魄散,尖声叫道“陛下饶命……呜呜……”却是被一个禁卫堵住了嘴,娇弱的身子奋力挣扎,怎奈禁卫的手臂硬若铁条,却是纹丝不动。
李恪大喝道“住手!”然后面对李世民,单膝跪地,恳求道“父王怒火皆因微臣而来,若迁怒于无辜,恐有损不陛下圣名,还望陛下三思!”
说着,另一条腿也跪在地上,改为拱手至地,头也至地,行了个稽首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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