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知因何解除婚约?”</p>
奉恩公夫人的好奇心作祟,脱口而出。</p>
南子逾缓缓摇头“叶家姑娘亦是一知半解。”</p>
“只知,乔吟舟和顾荣的婚约,是乔老太师做主定下的。”</p>
“似乎,顾荣生母亡故后,婚约便不了了之了。”</p>
“但,时至今日,乔吟舟依旧孤身一人,无婚之意。”</p>
“到底是一心只读圣贤书,还是难忘青梅竹马的情谊,目前还不得而知。”</p>
说着说着,南子逾眼神愈发晦涩复杂。</p>
谢小侯爷疾言厉色的警告他,绝不准将手伸向顾荣。</p>
可,拨开浓雾,就会意识到,顾荣已经成了权势名利棋局上至关重要的一枚棋子。</p>
一枚联结忠勇侯府、乔老太师府、扬州荣氏的棋子。</p>
忠勇侯府在北疆军中,威望甚高,为将士所敬仰;乔老太师乃天下清流士人的标杆,乔吟舟天纵之资,有望三元及,承其衣钵。</p>
至于扬州荣氏。</p>
有数不清的金银财宝。</p>
但凡有人能窥清其中联系,执棋人的目光便会不由自主的落在顾荣身上。</p>
没有哪一方势力能遏制住蠢蠢欲动的心,眼睁睁放过发着金光的顾荣。</p>
难道,谢小侯爷能够凭借一己之力对抗所有试图操控棋局的执棋者吗?</p>
除非,谢灼选择掀翻棋盘。</p>
然而,掀翻棋盘在某种程度上等同于自寻死路。</p>
再是情种,生死攸关之际,也会三思而行。</p>
所以,对待顾荣这个香饽饽,必须先下手为强。</p>
野心宛如在荒野中点燃的火花,逐渐蔓延成一片火海,将所有警示的余烬彻底吞噬。</p>
“依母亲之见,拉拢顾荣,难易如何?”</p>
奉恩公夫人眉眼紧皱,不解道“拉拢?”</p>
“子逾,你不是说,顾荣身上干系甚多,不宜牵扯过深吗?”</p>
“母亲,此牵扯非彼牵扯。”南子逾耐着性子,言简意赅道“这朵娇花不可落于奉恩公府,但可想方设法威逼利诱让其心向二皇子阵营。”</p>
奉恩公府的荣辱,早就与俪贵妃和二皇子绑在一起,难以剥离。</p>
奉恩公夫人思索片刻,轻声道“乍一看,低眉顺眼的,宛如一朵需要攀附男人菟丝花。”</p>
“打过交道便知,她是个极聪慧得体又长袖善舞的女子。”</p>
“但越是长袖善舞之人,往往越理智越清醒。”</p>
南子逾闻言,神色凝重,轻轻启唇,反驳道“有时,那些擅长交际的人,更懂得权衡利弊,知晓如何取舍,明白如何做出最有利、最合适的选择。”</p>
“母亲,您应当继续与顾荣保持交往。”</p>
“不必过于强势,也不要盛气凌人。”</p>
“她自幼丧母,亲生父亲对她不慈,继母又心狠手辣,多年的经历使她即便在权衡重利时,内心深处也不由自主地渴望着一丝善意。”</p>
“母亲只需像普通长辈那样,以关怀晚辈的方式对待她即可。”</p>
奉恩公夫人颔首应下“你交代之事,母亲会上心的。”</p>
南子逾的脸色和缓了些许,视线扫过挑选清点整齐的赔罪礼“母亲,赔罪时,不必过于低三下四,尤其是对乐安县主。”</p>
“儿子尚有要事在身,不叨扰母亲了。”</p>
“晚些时候再来向母亲请安。”</p>
南子逾起身,朝外走去,温温热热的阳光洒下,忍不住眯了眯眼睛。</p>
谢灼,对不住了。</p>
那厢,永宁侯府和长公主府是如出一辙的鸡飞狗跳。</p>
长公主府里是乐安县主歇斯底里的哭嚎声。</p>
而永宁侯府就精彩多了。</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