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日,天还未大亮,李令月就在睡梦中被几个丫鬟给折腾了起来。</p>
“小姐,起身了。”雀姐儿一脸焦急地将李令月叫醒,又伺候着迷迷糊糊的李令月穿了衣。</p>
“今日是什么日子?”李令月睡得迷迷瞪瞪的,眼睛都未睁开,抬起胳膊地任由雀姐儿伺候着穿衣。</p>
“少夫人您忘了,今日个可是梅花宴。”春桃端着洗脸的热水进了屋子。</p>
“梅花宴?”</p>
李令月拿水净了脸,又晕乎地被坐在妆匣前,看着镜子中的自己,方才清醒了几分。</p>
对了,今日是梅花宴。</p>
昨日傍晚,老夫人还差蝉衣送来了一些脂粉,生怕自己在人前落了面子,自己怎么就给忘了。</p>
“少夫人,您今日梳个什么头。”春桃望着镜中李令月即使不施粉黛、依旧倾国倾城的容颜,心中不由生出了几分羡慕。</p>
“随意梳个堕马髻吧。”李令月随口说道。</p>
对于在一群贵女中争艳,她实在提不起兴趣。</p>
不得不说,春桃生了一双巧手,头发梳得极好,同样的堕马髻都较旁人梳的精致几分。</p>
连雀姐儿也放下手中的活,来瞧着春桃给李令月梳头。</p>
“府中几位小姐可是收拾妥当了。”李令月点了口脂。</p>
“应是差不多了,刚刚有婆子来道马车在府前候着了。”雀姐儿闻言回道。</p>
文国公府,大房。</p>
和暖的阳光透过小轩窗洒进屋内。</p>
两个个丫鬟正在铜镜前给顾静彤梳妆描眉。</p>
铜镜前摆了个黑漆描金染牙的多子奁盒,里头脂、泽、粉、黛、香一应俱全,皆是上上乘的胭脂水粉。</p>
一旁紫檀木的官皮箱中,摆满了步摇、耳环、璎珞、臂钏等琳琅满目的珠宝首饰。</p>
屋子正中央是一张上等沉木香的圆桌,原是吃茶的器具此时都被人撤了去,上面铺平摆满了绫、罗、绸、缎、锦等各式华服。</p>
从头上戴的簪花到身上穿的衣服,再到脚上穿的鞋,甚至连腕上佩戴的玉镯,腰上系的香囊,顾静彤用的都是顶顶好的。</p>
顾静彤的受宠程度可见一斑。</p>
几个丫鬟抱着衣服和首饰手忙脚乱地在屋内来回走动。</p>
顾静彤从双鱼铜镜中好整以暇地看着屋内忙碌的场景,目光之中满是倨傲。</p>
“彤儿,可是梳妆好了。”</p>
这时候,一个雍容华贵的美妇领着一个嬷嬷走了进来。</p>
此人正是顾静彤的生母,文国公府大老爷顾青山的结发妻子,文国公府大夫人顾章氏章季芳。</p>
章季芳下巴尖细,长着一副极不好相与的模样。</p>
虽瞧上去约莫三十出头,实则已近四十,比上苏姨娘还要大上几岁,年纪过半而风韵犹存。</p>
章季芳今日着了一身藏青色的圆领苏绣短袄搭配马面裙,发上簪了一支价值连城的金色步摇,通身的高贵大气。</p>
不比弟弟顾青云弱冠之年登第,顾青山资质平庸、骄奢淫逸。</p>
章季芳原为大官家的女儿,后来家道中落差点沦为官妓,后许给了顾青山。</p>
章季芳向来工于心计,不然也不会在文国公府的地位二十年如一日的牢固。</p>
哪怕后来顾青山又娶了几房妾室,外头也养了不少女人,但是章季芳正室的地位始终没有受到任何动摇。</p>
若不是二房当家,又因着出身,文国公府的中馈最后落在谁手中未必是个定数。</p>
“母亲,您怎么来了?”</p>
顾静彤忙起身相迎。</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