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兮这才意识到自己这些日子忙于研读医书居然忽略身边人,不由微微红了脸,赧颜辩解说:“我只是……只是想要早一天学成一身医术,到那时自保之余,也可解救苍生,还能……”</p>
寅肃仍旧只是苦笑,眼底甚至有几分委屈:“苍生或生或死,或危或福,自有我这个当皇帝的来管。你天天为看不见的苍生劳神,却把身边这个鲜活的苍生给抛在脑后了。”</p>
“对不起……”六兮知道不该一直冷落他,于是主动走上前搂住他安抚说,“我学这些也只是想为你分忧。我不想总看你兢兢业业,而自己什么忙也帮不上。我也想要变得更强一些,更得力一些,我想…想可以多帮你分担一些。”</p>
寅肃也反手搂住六兮,重重地叹了一口气,把下巴担在她的肩膀,轻声说道,“你只管做你自己就好,你分担得太多,我也会心疼。上次你只身涉险,知道我有多担心吗?”</p>
“好了,我下次不会了。”</p>
两人含情脉脉,在悦书阁相扶相立,宛如一对玉砌的璧人。</p>
不知过了多久六兮才轻轻推开他,柔声说道,“好了,我该继续看书去了。你也要回去审批奏折。”</p>
寅肃依依不舍勾着她的肩膀,许久才放了人,与她额心相碰,说道,“好,看书。我准你继续看书。只是,你知道今晚你该去何处睡觉吗?”</p>
六兮双颊飞霞,连耳尖都羞红了淡淡的粉色,只低头嗫嚅道,“好了,知道。”</p>
“那我等你。”</p>
“等等!”六兮突然想起之前在悦书阁读书时候的感受,于是勾住他的手,与他轻声耳语,“我觉得这悦书阁有些不对劲。”</p>
“嗯?什么意思?”</p>
“我不知道。”六兮无奈地摇头,“我也不知道是哪里不对劲,只是…只是一种感觉。”</p>
“没事。不用担心。明天我多派些守卫过来。”寅肃定定望着她的眼睛安慰。悦书阁确实不是什么热闹的地方,整座书阁除了一个老太监和几位负责清理的小太监便再没旁人,实在没什么人气。不怪六兮在这里读书时候会害怕。更何况她读的书都是些医书与奇术。寅肃只当她是看书看得累了,并未多想。</p>
然而,等他离开悦书阁的时候,他自己也突然发觉悦书阁似乎真的有些不对劲。</p>
有人在盯着他,而且来者不善!</p>
寅肃阖上眼,仔细听着周围的动静,果然在他左后侧的花坛中传来了异动。</p>
“谁在哪!”</p>
寅肃厉喝一声,警惕地戒备。</p>
花坛处那人见自己被发现便急急奔出来,一个跃身翻上墙头。</p>
“想跑?”</p>
寅肃果断追上。不远处的守卫瞧见了也快步增援过来。</p>
悦书阁的六兮虽也听见了外面的动静,等她从里面赶出来的时候寅肃与守卫们却早已经跑远。</p>
“发生什么事了?”六兮问站在门口的老太监。</p>
老太监揣着手,眼睛似睁非睁,“皇上追一个人去了。”</p>
“是什么人?”</p>
“一个男人,被火毁容了的男人。”</p>
是他……六兮连忙追问说,“那个人是什么时候来的?”</p>
“有段日子了。”老太监嘿嘿笑说,“从你来的那天起,他便也来了。”</p>
“你……”</p>
六兮惊诧地问道他说:“你为什么不早说?”</p>
老太监斜下睨视她一眼,只意味深长说道,“我只是个守书的,他想偷的又不是书,关我何事?”</p>
说完便继续揣着手摇摇晃晃走回悦书阁里去了。只剩六兮一个人忐忑不安地站在门口等。</p>
不久,寅肃果然回来了,只是神色差的吓人,气势汹汹,一脸的阴鸷。</p>
“那个男人是谁?”</p>
寅肃厉声问道,“别告诉我你不认识!”</p>
六兮垂下眼眸,咬咬唇回答说,“是顾南封。”</p>
“果然!”</p>
寅肃斜唇冷笑一声,“你们是什么时候又好上了?”</p>
“你说什么呢?”</p>
六兮诧异地抬头望着他,直怀疑自己的耳朵出了差错。刚刚还和她你侬我侬的人怎么转脸就能说出这么伤人的话?</p>
寅肃却只是冷笑,“我说什么你心里清楚!”</p>
说罢他便往后退了几步,像悦书阁门口的守卫下了令,“从今天开始,不准她走出这里半步!”</p>
“你疯了?”六兮惊愕地望着他,天知道他出去一趟发生了什么,对她的态度竟一下子变得如此恶劣。</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