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妈妈站在一边，也是急得不行，督军夫人的这席话是让老夫人骑虎难下，除了牺牲乔妈妈，再无他法。</p>

督军夫人是个厉害的，哪怕她笑容满面。</p>

“老夫人，督军的内院一向没有章法，任谁去管都不会有所改变。”乔妈妈急着为自己辩解。</p>

“是吗？”季老太太忽然睁开眼睛，逼人的目光直视着笑意盈盈的闻溪，“这不是有督军夫人吗？既然督军娶了妻子，那这后院就该交给她来打理，你说这后院没有章法，任谁去管都一样，我觉得闻氏不是这么想的吧？”</p>

季老太太抽出自己的手，拿过茶杯：“闻氏不如就让我这个老婆子长长见识，看看这内院是不是真的管不了。”</p>

乔妈妈眼珠子一转，老太太的这个主意好，让新夫人在这里立下军令状，如果她管不好内院，老太太自然会有话柄治她，如果她能管好，那也是她分内的事情，是她应该做的。</p>

督军内院的乱不是一天两天了，从阮玉走后就是一盘散沙，她不信只凭这个年纪轻轻的‘小孩子’就能让它走上正轨。</p>

闻溪嫣然一笑：“那就多谢奶奶信任，我不会让奶奶失望的。”</p>

说完又看向乔妈妈：“奶奶要如何处置乔妈妈？”</p>

“你觉得呢？”老太太很精，把这种得罪人的事扔给她。</p>

但闻溪怕什么，她本来就得罪了乔妈妈，难道还怕罪上加罪？</p>

乔妈妈心下一紧，突然有种不好的感觉，她的命运已经完全落在了闻溪的那句话上。</p>

“这样的下人毫无用处，就把她赶出督军府吧。”闻溪的话轻飘飘的，却像是给她定了死刑一般。</p>

胡妈妈吓了一跳，急忙去看老太太的脸色。</p>

而乔妈妈已经跪爬到老太太面前，“老太太开恩啊，不能只听夫人的一面之词，这些年我也为家里尽职尽责，老太太千万不要赶我走。”</p>

季老太太闭上眼睛，摆了摆手：“胡妈妈，把她带下去吧。”</p>

“老太太，您不能这样，您不能啊……。”</p>

胡妈妈让两个婆子将乔妈妈架了出去，直到过了很久，乔妈妈的哭求声才消失不见。</p>

胡妈妈看了闻溪一眼，她仍然挂着灿烂的笑意，好像这只是一件不必在意的小事。</p>

“行了，我乏了，你回去吧。”</p>

闻溪起身行礼：“奶奶保重身体，我明日再来。”</p>

听她说明日再来，季老太太的眼皮立刻跳动了一下。</p>

等到闻溪离开，胡妈妈立刻走上前给季老太太顺气：“老夫人，您千万别动气，大夫说您这病要静养，最忌讳生气上火。”</p>

“我真是小看了她。”季老太太嘴唇颤抖，“伶牙俐齿的笑面虎。”</p>

伸手不打笑脸人，闻溪一进来就是寒喧问暖，又带了亲手做的点心和乳茶，脸上一直挂着天真的笑容，好像真的很喜欢她这个奶奶似的。</p>

“督军夫人真长了一张巧嘴。”胡妈妈沉着脸，“我在一边一句话也插不上。”</p>

不仅如此，有几次她还听得入了迷，特别是讲到那些养生的事情。</p>

老太太也是如此，听得比她还要专注。</p>

季老太太道：“本来是想把她叫过来惩治一下，没想到却让她把乔妈妈给惩治了。”</p>

季老太太觉得牙疼，这哪里是惩治乔妈妈，这不就是隔着一层布在打她的脸吗？偏偏她还得把脸伸过去乖乖挨打。</p>

好话坏话都让她说了，好人坏人都让她做了，她和胡妈妈真就成了看客。</p>

“你去请个讲经的大师过来。”季老太太无比烦躁的说道：“我现在一闭上眼睛，耳边全是她的声音。”</p>

闻溪从一进来，嘴巴就没停过。</p>

季老太太一咬牙：“简直就是魔音绕耳。”</p>

她没想到自己有一天会被一个小姑娘折磨成这样，“让人守着门口，明天她若再过来，就说我病重，不想见人。”</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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