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溪的听力不如他那样好用,但她闻到了一股十分刺鼻的血腥气。</p>
这么浓重的血腥气,可见这人的身上不但粘了血,而且是长期粘着血。</p>
她冲着季棠渊眨了下眼睛,季棠渊也随之把手松开了。</p>
闻溪今天只带了他送她的那把小枪,并没有带飞刀,但在绝对的实力面前,她的这把枪似乎也派不上什么用场。</p>
血腥气越来越近,似乎就停在门外。</p>
闻溪连呼吸的动作都不敢太大,两只手紧紧的握成拳头。</p>
她很少看到季棠渊如此严阵以待的模样,多少可以猜到,外面这个人不是一个普通的追杀者。</p>
这时,门锁突然被压了一下,闻溪的心立刻提到了嗓子眼。</p>
这栋楼一共有三层,每一层都有十几扇房门,季棠渊根据蛛丝马迹找到了这处无人的房间,那外面的人是怎么确定这里有猫腻的?</p>
她突然看向了自己的腿。</p>
刚才他带着她进来的时候,她的腿还在流血,一定是血迹将杀手吸引了过来。</p>
门锁转动的速度越来越快,紧接着就有人用力踹在了房门上。</p>
铁皮门被踹得哐当作响,发出让人胆颤心惊的声响,每一下,似乎不是踢在门上,而是踢在心上。</p>
“有病啊?”</p>
就在季棠渊和闻溪严阵以待的时候,忽然传来一个大妈的叫骂声:“这家人一年前就搬走了,踹什么踹啊,你再踹也踹不出一个活人出来。”</p>
“搬走了?”</p>
“是啊,你没看到吗,这房梁上都结蜘蛛网了。”大妈被打扰了清静,十分暴躁。</p>
黑衣人再次看了看地上未干的几滴血液。</p>
血液就是在这里中止的,如果是他们追击的人受了伤,他们很可能进了这个房间。</p>
但是房门紧锁,没有被人打开的痕迹,这个屋子又有一年无人居住。</p>
就在黑衣人犹豫不绝的时候,忽然听到一声枪响自楼下传来。</p>
他身形极快,一手握着二楼的栏杆,纵身一跃就从走廊上跳了下去。</p>
大妈往楼下看了眼,先是惊讶,紧接着又骂了一句:“真是有病,这么高跳下去,找死啊。”</p>
大妈的骂声和关门声一起消失了,季棠渊才把举枪的手放了下来,后背,已经渗出一层冷汗。</p>
他不怕死,他怕的是牵连到她,她还这么年轻,没有享受到风华正茂的蓬勃,怎么能跟他一起葬身于此。</p>
季棠渊看了下一直被他按着的伤口,血流的速度已经慢了下来,到底是年轻,凝血的速度非常快。</p>
他用手帕包扎好她的腿,低声道:“再忍一下,他们很快就会找过来。”</p>
闻溪点点头:“刚才那个,是杀手吗?”</p>
“是。”季棠渊心有余悸,“不是一般的杀手,从脚步声就能听出来。如果他真的冲进来,我们没有多少胜算。”</p>
这个人是杀手中的顶级,不是他们能够抗衡的存在。</p>
“五哥呢?”闻溪很疑惑,祈五竟然没在季棠渊身边。</p>
“被我派出去办事了。”季棠渊狭长的眼睛溢出精光,“这次的监狱之行也是保密的。”</p>
“督军怀疑,您的身边有内奸?”</p>
“知道祈五不在,又知道我要去旗营大牢的,只能是我身边的人。”</p>
他们想杀他,这无疑是最好的机会。</p>
少了祈五的季棠渊,就像缺了盾牌与长矛,而且他去旗营大牢,身边也不会有太多人,更何况他还带着闻溪。</p>
能知道这些的,大概只有副官了。</p>
闻溪想到季棠渊身边那些副官,看样子个个都是极为忠心的,不像是会背叛的样子。</p>
但是正如季棠渊所说,人性是最难猜测的。</p>
“不是副官。”季棠渊看出了闻溪的想法,“知道这件事的副 官只有云畅。”</p>
云畅和司机都是可以信任的。</p>
“是旗营。”季棠渊目色一深,“这些人是在我们去过大牢之后才动手,而不是在我们去大牢的路上。”</p>
闻溪似乎明白了他的意思:“督军是说,想杀你的人,是因为你去过大牢才发现五哥不在你的身边,而且你也没有带太多的人手?”</p>
季棠渊点点头:“正是如此。”</p>
他略微深思片刻,“门口的守卫和监狱里的守卫,都是一个小时一轮换,他们并不能预测我们前去大牢的时间,所以可以排除。那么剩下的就是带着我们去牢房的典狱长了。”</p>
“典狱长?”闻溪惊道:“竟然是典狱长。”</p>
“如果我也这么想,那对方一石二鸟的目的就达到了。”季棠渊捏了一下她的脸蛋。</p>
“啊,不是典狱长吗?”闻溪眨了眨眼睛。</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