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把东西拿下来。”李秋娘没有解释。</p>

春语也不多说什么，将马车里盖着红布的篮子拿下，吩咐车夫在原地等着，兀自跟在自家小姐身后，缓步朝着前面走去。</p>

周遭林木茂密，越往深处走，越觉得脊背发凉。</p>

“小姐？”春语心惊胆战。</p>

李秋娘一直没说话，一直往前走，在走到一处类似于乱坟岗的地方，终于停了下来。</p>

春语的脸色已然全变了，提着篮子的手抖个不停，愣是再也张不开嘴。</p>

“这边！”李秋娘头也不回。</p>

一个小土坡，瞧着应该是新坟？</p>

“记住这个位置。”李秋娘从春语的手中接过篮子，掀开上面的红布，赫然露出底下的香烛和供品，还有此前收着兰如牙齿的木匣子。</p>

此前，春语以为小姐要了香烛供品，是想烧香拜佛，现如今……</p>

这是祭拜？！</p>

祭谁？</p>

无主冤魂？</p>

木匣子打开，里面装着兰如的牙齿和小瓷瓶。</p>

李秋娘自顾自的挖个小坑，将牙齿埋了进去，其后打开了小瓷瓶，竟从里面倒出了几滴血来。</p>

“小姐，这是什么？”春语都快吓哭了。</p>

李秋娘叹口气，“那个癫婆的血。”</p>

春语：“……”</p>

“祭故人。”李秋娘用眼神，示意春语别害怕，“这能让她高兴点，少点怨气，莫成厉鬼。”</p>

春语直勾勾的盯着她，俄而若有所思的瞧着隆起的小土包，视线一直在她与土包之间游离，好半晌过后，忽然红了眼眶，连带着唇瓣都跟着抖动起来。</p>

“乖啦！完事带你吃糖葫芦，人生太苦，多给自己吃点糖，别委屈了自己。”李秋娘点上了香烛，将供品摆上，“这下子，可有好戏看了。”</p>

身后，似乎有一阵风掠过。</p>

春语骤然转头，目光所及，什么都没有。</p>

“别人害怕的……也许是有些人心心念念想见的。”李秋娘站起身来，偏头看向一旁的树下，“忍气吞声，不如原地发疯，多指责别人，少反思自己。”</p>

拒绝内耗！</p>

小蘑菇：主，他们到了！</p>

“走！”李秋娘转身就走。</p>

春语抹着泪，“去哪？”</p>

“我之前说什么来着？看戏啊傻姑娘！”李秋娘兴冲冲的往前跑。</p>

春语站在原地，泪眼汪汪的环顾四周，终是提着空篮子快速追上去。</p>

出了这乱坟岗，便是一条羊肠小道，不远处就是官道。</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