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想起来那孩子父母都不在了，难免感慨：“瑞瑞从小就没有爸妈在身边，前几年靠小姨，后几年跟着你这个叔叔……有时候想起来就觉得这孩子是真可怜。”</p>
周凛安说：“不可怜。”</p>
人家爸妈还在，可怜什么。</p>
这话暂时没和爸妈说，大哥有他的考量，周凛安一向尊重他。</p>
第二天一早，周怀盛夫妇还在睡，周凛安已经坐在餐桌前看报纸了。</p>
七点钟，瑞瑞下来用餐。</p>
“叔叔，听说我爷爷奶奶回来了？”瑞瑞拿起一片面包啃。</p>
“嗯，凌晨到的。”</p>
周凛安放下报纸：“你奶奶又再问你去伊顿公学的事情，你怎么考虑的？”</p>
瑞瑞说：“我想过了，我要参加小艺考。”</p>
周凛安怔了怔。</p>
瑞瑞接着说：“这阵子您很忙，我都没来得及跟您商量。我的美术老师说我开窍了，再加上我自己也越画越有兴趣，我想参加明年赫大附中艺考。”</p>
周凛安笑着，端起牛奶喝一口：“你自己的事自己能决定就好，只要是喜欢的，叔叔就支持你。”</p>
瑞瑞也笑：“谢谢叔叔。”</p>
“但是叔叔希望你不是受外界影响，而是自己真的喜欢。”</p>
瑞瑞知道叔叔这话是什么意思，他说：“并不是因为想要留在国内离小姨近一些，而是真的喜欢画画。小姨回来了当然是好事，但是叔叔说过，自己的人生自己要负责，不要因为任何人而改变自己的决定。”</p>
“嗯，叔叔相信你。”</p>
“叔叔，我听晓梅阿姨说，您要去相亲了，您要跟别的女人结婚吗？”</p>
周凛安眉头皱起：“她一天这么无聊，跟你说这些？”</p>
瑞瑞嘿嘿嘿的笑：“晓梅阿姨多希望家里有个女主人啊，说叔叔长这么帅单身一辈子太可惜了。”</p>
“……”</p>
“其实我知道，叔叔还想着我小姨。”</p>
周凛安：“你又知道。”</p>
瑞瑞托着腮，凑他跟前，“我当然知道，我还知道你就想仗着是乐乐爸爸的身份经常去她面前找存在感。”</p>
怕挨打，说一说完就跑了：“叔叔我上学了！我要迟到了！”</p>
周凛安起身，笑着跟到门口：“你慢点。”</p>
九点钟，姚励珍下楼来。</p>
在楼梯上整理披肩的时候，看周凛安还在：“凛安，今早没去公司？”</p>
周凛安在水族箱前站着，往里面扔鱼食：“上午没什么要紧事，本来有个无趣的应酬，我给取消了。”</p>
姚励珍走到他面前，和他一起喂鱼，“昨晚睡觉前，我又去瞧了瞧瑞瑞。那孩子长得可真像你大哥，哎……”</p>
一想到绍荣可能没了，姚励珍心头难受。</p>
虽然不是自己亲生的，但好歹也是她养大的，感情不比亲生母子淡。</p>
周凛安回头看她，笑说：“一听到晚唉声叹气，你也不怕长皱纹。”</p>
姚励珍紧张的双手摸自己脸：“哪有皱纹，你不要吓我！”</p>
“昨天你去昭昭那儿发脾气，我以为你是更年期综合征。”</p>
“胡说什么，我哪里发脾气？”</p>
姚励珍不承认：“最多就是语气重了点，你都不知道那阿姨多讨厌，我就没见过这么讨厌的人，把我和你爸爸当人贩子，气死我了。”</p>
周凛安放下手里的鱼食，揽住她肩头：“人家也没错，不也是为你孙女好？”</p>
姚励珍张了张嘴，又缓缓合上了。</p>
半晌，她抬头看周凛安：“昭昭不喜欢你，等你和芷柔见面之后，要真的双方合适就定下来，这样程教授也能全心全意替你做事。”</p>
周凛安低了低眼睛：“她跟你说她不喜欢我？”</p>
姚励珍哼了声：“她亲口说的，跟你就是正常的离异关系，那语气真是……”</p>
周凛安：“要不是你去跟她说我要相亲，她能这样回击你？”</p>
“我……”</p>
“你又不是不知道，昭昭就是那样，哪里会跟人低头？”</p>
“性子这么硬，”</p>
姚励珍不看好，劝说儿子：“我看你还是算了，以后指不定还能有其他矛盾。你可别忘了，他爸妈的死，都跟咱们周家有脱不了的干系。”</p>
周凛安说：“我心里有数。”</p>
姚励珍也没继续说这个话题了，问周凛安：“你看这周五合不合适，正好程教授出差回来，趁着双方见面的机会，跟他谈合作的事。”</p>
周凛安点头，说好。</p>
姚励珍忍了又忍，还是没忍住：“凛安我跟你说哦，回头你见了芷柔，说不定能喜欢她。芷柔真是又美又大方，性格也好。昭昭的性格那么别扭，我真是受不了……”</p>
周凛安搂着她。</p>
她说她的，他也没再接话。</p>
周五晚上，周程两家在恒盛旗下酒店的餐厅见面。</p>
那些媒体记者老早就收到消息，在酒店外面蹲点，想要拍到大独家。</p>
一边是赫海市龙头企业恒盛集团，另一边是生物治疗权威专家程炳元，这样的私人聚会很多记者都喜欢过来挖八卦，尤其这次的见面双方家长和子女都在，媒体的敏锐度达到了顶峰。</p>
一直有传言，恒盛集团董事长周凛安早已秘密离婚，身边多年没有女人，外界都在猜测他的下一任太太会是何方神圣。</p>
直到程炳元独女程芷柔笑容温婉地站在他身侧。</p>
酒店外面无数记者蹲点，包厢内一片其乐融融。</p>
姚励珍和杜华容本就是多年朋友，见面相谈甚欢。</p>
周怀盛和程炳元以前虽无合作，但因各自的妻子是朋友，也有过数次聚会，坐在一起自然是有共同话题。</p>
至于周凛安和程芷柔，大家都是成年人，即便是初次见面，也不会冷场。</p>
周凛安给程芷柔斟茶，程芷柔笑着说谢谢。</p>
程芷柔问周凛安：“周董喜欢红茶还是绿茶？”</p>
周凛安放下茶壶：“说起来惭愧，我也就做个样子，平时并没有喝太多茶，对茶叶的研究比不上我父亲。”</p>
程芷柔见他如此直接，笑起来：“那周董和我一样，喜欢喝咖啡？”</p>
周凛安也笑：“不是，是秘书喜欢煮，所以喝得多了些。”</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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