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她醒来,南山心里一松,面上露出惨痛的笑容,一边用剑去挡开四周的刀剑,一边吃力道:“爷命令我送你离开,可是却被驸马爷拦下了……等下,你抓紧缰绳突围,我帮你断后……”</p>
“噗!”话还未说完,南山肩头已被长剑刺穿,鲜血喷涌而出,溅了苏流萤满脸的鲜血。</p>
温热的鲜血让怔懵中的苏流萤终是回过神来,她惊恐抬头看去,只见几步开外,李修骑在高头大马上冷眼看着手下的人围剿南山,脸上的冷漠残忍苏流萤从没见过,令她胆寒!</p>
下一刻,南山将缰绳塞到她手里,重重一掌击在马背上,马匹受惊,高高扬起前蹄,嘶叫着朝前面飞窜出去。</p>
“你快逃,逃出城去,爷会在那里等你……”</p>
身后,南山不顾身上的伤口,一边奋勇与黑衣人厮杀,纠住他们不会追苏流萤,一边冲苏流萤大喊着。</p>
南山的话让苏流萤全身一振,心里瞬间充满了希望。</p>
她就知道,楼樾不会放下她不管的,他在城外等她,他不会真的叛国,他说好带她一起走的……</p>
马匹朝着李修的方向迎面撞去,李修眸光眷恋的落在苏流萤的面上,并不出手拦她,却是冷冷道:“你若走,他就真的没命了。”</p>
闻言,堪堪突围逃出黑衣人的包围圈的苏流萤全身一震,回头看去,却见南山已是陷入了绝境当中,身上中伤无数,鲜血淋淋,眼看就要死在了黑衣人的围剿当中了……</p>
眼眶一热,苏流萤死死拉住缰绳,拉马停下,冷冷看着面前一脸残忍的李修,咬牙颤声道:“快叫他们住手!”</p>
见她停下,李修满意的一笑,扬手让黑衣人住手。</p>
苏流萤冷冷道:“驸马爷拦下我们想干什么?”</p>
李修眸光定定的看着她,冰冷的眸光里闪现柔情,缓缓道:“当然是救你。”</p>
“楼樾先是反叛了楼家,如今又起兵叛变大庸,更是将剑架到了天子的脖子上——不论是皇上还是楼家都不会再放过他,你跟着他走,只有死路一条!”</p>
“所以,我来救你了!”</p>
苏流萤心口一痛,面上却上漠然的看着一脸深情的李修,一字一句道:“不用驸马爷操心了。他已是我的夫君,更是我腹中孩子的父亲,不论生死,我陪着他就好!”</p>
握缰绳的手一紧,李修咬牙冷冷道:“我才是你的未婚夫,而他终是要死的。我不会眼睁睁的看着你送死!”</p>
说罢,拍马朝苏流萤走去,向她伸出了手。</p>
苏流萤冷眼看着面前早已陌生的男人,余光却是一直在悄悄打量着受伤的南山,暗自想着办法要如何带着南山一起逃出去?</p>
就在此时,寂静的大街上却了响起了车辘声,一辆马车从一旁的巷子里飞快的驶出,朝着苏流萤这边奔来。</p>
而随马车一起来的,还有萧墨与修罗。</p>
看到他们,苏流萤心口一松。</p>
看着萧墨他们出现,李修眸光一沉,伸手就去抓苏流萤。</p>
然而,苏流萤却是反应迅速的扬起手中的马鞭重重朝李修伸过来的手抽去,将他的手抽退。</p>
与此同时,萧墨手中长长的马鞭已是朝苏流萤卷了过来,趁着李修收手躲避苏流萤手中的马鞭之时,用马鞭卷上了苏流萤的腰身,将她拉到了马车上。</p>
修罗接住她的身子,将她往车厢里一送,冷冷道:“进去趴好!”</p>
苏流萤恳求道:“萧太子,救南山!”</p>
萧墨上挑的桃花眼,此时带着凌厉的气势,与修罗双双跳下马车。</p>
他们一下车,马车已是调转马车朝城外飞奔而去……</p>
李修眼睁睁的看着苏流萤被萧墨的救走,眸光一寒,冷冷道:“萧太子是大庸的客人,参与到大庸之事中来妥当吗?”</p>
萧墨眉头一挑,毫不在意的冷冷一笑,道:“驸马爷眼中的国事,在本太子的眼中却只是寻常的为抢女人打一架罢了。难道驸马爷半路抢人,不只是抢人,还有着其他意思不成?!”</p>
说罢,不等李修回话,已是与修罗冲到黑衣人中去救南山,两方人马厮杀成一团……</p>
逃进马车里的苏流萤,这才发现马车里还坐着韩钰与阿奴,不由眼眶一热,感动道:“公子怎么来了?”</p>
韩钰看着她完好的样子,心里松下了一口气,缓缓道:“楼世子让我在城门口等你与南山,让我领着你们离开大庸回北鲜。我久等你们不来,担心你们出事,就回城来找你们,碰巧遇到了萧太子,有他相助确是顺利太多!”</p>
闻言一怔,苏流萤瞬间白了脸色!</p>
南山不是说楼樾在城外等她吗?怎么是楼樾让韩钰在城门口等自己,还让他带自己回北鲜?!</p>
她脑子里突然想到了之前北定门前的事,心里一下子想到什么,眼泪唰的一声就下来。</p>
“公子,他是不是出事了?楼樾现在在哪里啊?”</p>
他为什么要把自己托付给韩钰?这一切难道都是他计划好的吗?</p>
心口突突的跳着,苏流萤苍白着脸看着一脸凝重的韩钰,绝望崩溃的大哭道:“公子,你带我回去找楼樾吧,我不能丢下他不管……”</p>
那怕在最艰苦的时候,韩钰都没有见苏流萤这般绝望痛苦过,他的心里一痛,轻声劝道:“楼世子不是真的叛变,接下来他定会有他的计划,你不要太过担心。先随我们出城。”</p>
苏流萤脑子里一片空白,来回回响着的只有李修方才同他说过的那句话——</p>
“楼樾先是反叛了楼家,如今又起兵叛变大庸,更是将剑架到了天子的脖子上——不论是皇上还是楼家都不会再放过他,你跟着他走,只有死路一条!”</p>
她呆呆的跌坐在地上,脑子里一片混乱,想的全是今日发生的可怕的一切。</p>
如果楼樾真的将剑架到了皇上的脖子上,那么一切真的无法再挽回了……</p>
眼泪无止尽的往下淌,楼樾所做一切,全是为了她。</p>
为了她,他毁掉了一生,毁掉了他大好的前程和年轻的性命……</p>
而彼时,北定门口高高的城楼上,慧成帝已从昏厥中醒过来,而楼樾手中的长剑早已从他的脖子下撤下来。</p>
醒来后的慧成帝想也没想,拾起地上散落的大刀就朝楼樾身上砍去,咬牙切齿的骂道:“乱臣贼子、乱臣贼子……朕要亲手处决你!”</p>
楼樾回手一剑轻松挡住了慧成帝手中的大刀,沉声道:“陛下要杀要剐,罪臣绝不反抗,只求陛下让罪臣先处决真正的乱臣贼子,再向陛下领罪。”</p>
听了他的话,慧成帝面容一怔,心里闪过疑惑。</p>
不等他开口,城楼上传来‘铮铮’的铁甲声,却是楼誉领着铁甲军攻破宫门,亲自上到了城楼上。</p>
原来,见楼樾迟迟不下手杀了慧成帝,楼誉终是忍不住,手执兵符,领着铁甲军踏上城楼,要将慧成帝与楼樾一起处决了。</p>
见到楼誉的那一刻,慧成帝一震,下一刻狠声笑道:“原来,这一切都是你做下的。”</p>
到了此时,楼誉早已将真正的面容暴露在出来,他的无所畏惧就是因为他料定今日一切已成定局,他将赢了这场战争。</p>
看也不看慧成帝一眼,楼誉眸光冷冷的落在了楼樾身上。</p>
看着他将慧成帝护在身后的样子,楼誉心里一片明了,冷冷笑道:“死性不改的孽子,老夫再给你一次机会,若是你杀了你身后之人,老夫放你一条生路。”</p>
楼樾手中的长剑毫不迟疑的指向楼誉,眸光里涌现恨意,声音冰冷到了没有一丝温度——</p>
“今日,你愿意放过我,还得问问我愿不愿意放过你!”</p>
闻言,楼誉狂妄一笑,指着身后黑压压一片的铁甲军,得意笑道:“想你楼樾再厉害,这么多的铁甲军,就算车轮战也能耗死你!”</p>
“你再看看城楼下,老夫已让人布好刀山枪林等着你,就算你的轻功再好,你也飞不过这片刀林去!”</p>
城楼的出路被楼誉领人堵了,羽林军也早已被铁甲军悉数杀光,如今,城楼上全是楼誉的人,而知道楼樾的轻功厉害,就连城楼下,楼誉也让铁甲兵将刀枪出鞘,刀尖枪头悉数朝着城楼,就算楼樾要从城楼跳下逃走,也会掉进刀山枪林里被活活戳死……</p>
如此,楼樾已是插翅难飞。</p>
何况,他还有护着身后的慧成帝。</p>
慧成帝白了脸色,楼樾却是一脸的淡然。</p>
他冷冷笑道:“楼誉,你聪明一世却糊涂——好好看看你手中的兵符,可是真的兵符,还只是一块废铁?!”</p>
闻言,楼誉全身一震,连忙将一直紧紧握在手中的兵符拿到眼前细细打量。</p>
下一刻,他却是白了脸色。</p>
之前楼樾将兵符扔给他时,兵符上带着一层血渍,楼誉还以为是楼樾手中的血渍不小心沾染上去的,并没有在意。</p>
而如今,兵符上的那一层血渍被他手心的汗渍沾掉,却是露出了里面的样子。</p>
这那里是什么可以调动三十万雄兵的兵符,却是一块普通铁块雕刻成了兵符的样子罢了!</p>
全身一颤,楼誉手中的铁块‘哐当’一声掉到了地上!</p>
而下一刻,楼樾身上的长剑已是挟带着凌厉杀气朝他而去……</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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