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得不说,江牧这个提议很有道理。</p>
首先,看江牧这个年龄,他对排兵布阵的事情就不怎么了解。</p>
而且又只率领一千兵卒,敢于挑战陈昂率领的两千兵卒……如果在这种情况下,江牧还能获胜的话,陈昂简直把脸丢到猪圈里去了……</p>
还能击败金军?做梦去吧!</p>
这一次,面临选择的是史弥远。</p>
他看向陈昂,似乎在问陈昂的意见。</p>
陈昂顿时变成了苦瓜脸,愤愤的看了江牧一眼,心想……他陈昂虽然没打过什么大仗,但是总体而言,对军伍之事了解不少……又占着人数优势,必定能击败江牧。</p>
沉吟片刻后,陈昂点点头。</p>
于是史弥远说道:“那就如你所愿,五日之后,随机从两军中抽调兵力,校场上一较高低……倘若陈昂真的败了,那就依例停职查办。倘若你败了……”</p>
史弥远眼中闪过一道寒芒,冷声道:“必须付出相应的代价!”</p>
“好!”江牧一口答应了下来。</p>
众官员听到火药味的对话,一个个都看向江牧,心想这孩子年纪轻轻的,还不知道落到史弥远的手中会发生什么呢……到时候,一旦输了,那就是万劫不复啊。</p>
至于说何顺,更是觉得身上的担子沉甸甸的。</p>
江牧要凭借他的一千士卒,与陈昂的两千士卒展开战斗,这可不会那么轻易获胜。</p>
接下来,江牧站回了大红柱子后面,朝堂上又议论了几件事情。</p>
很显然,众多官员对这些事情兴趣缺缺。或许是经过刚才的唇枪舌战,现在再来讨论这些平淡的政事,实在是激不起什么兴趣啊。</p>
此时所有人心中,都不由得期待五日后两军的对决。</p>
这也关系到两派人的命运。</p>
若是江牧胜,那么就证明了,他陈昂是在胡说八道。进而史弥远在军中的威望大减,而邓文龙和何顺凭借北伐战争的不世之功,一跃成为目前国内炙热可热的名将。</p>
若是江牧败,江牧陷入万劫不复的境地。邓文龙和何顺黯然退场,史弥远借陈昂的手,把控住大宋军队……今后,朝堂和军队一把抓,他的威势更重。</p>
大概议论了半个时辰的政事,就当要宣布退朝的当口,史弥远突然站起身,严肃的道:“圣上,我认为此前封江牧为恪靖侯有些不妥……”</p>
来了,来了,他来了……</p>
众官员听到这一句话,顿时支棱棱的有了精神。</p>
史弥远要攻击江牧了,这是连五天的时间都不愿意等啊,想一棍子敲死江牧啊!</p>
两人又要上演史诗级的唇枪舌战了!</p>
史弥远干枯如树皮的老脸毫无波动,道:“圣上无上宽容,当年赦免了江家的罪,甚至还封了江毅为伯爵……但是江牧小小年龄,凭什么获得侯爵?我认为,此举甚是不妥!”</p>
“对!”朝堂上的梁大同也跳了出来,大声的道:“开禧北伐如此惨败,身为宣抚使的江毅,罪名无可饶恕!若是不给予重罚,恐怕难以服众!”</p>
“是,正所谓有功则赏,有过必罚!今日陈昂将军可能夸大了战果,就被恪靖侯揪着鼻子不放……呵呵,想想当年的卡禧北伐,那江毅才真的是罪大恶极!”薛极也在一旁道。</p>
攻讦,赤裸裸的朝堂攻讦。</p>
听到这些话,还未等宋宁宗有所反应,魏了翁出列,正义凛然道:“当年的事情早就尘埃落定,江毅一心为国,战死沙场……仅凭这一点,就毫无指摘的地方!你们用这种由头攻讦江牧,是何居心?”</p>
“没有居心!”梁大同冷声道:“难道仅仅是战死沙场,就能免去责罚吗?功是功,过是过,功过怎么可以相抵?当年开禧北伐惨败的原因,必须要有人承担!”</p>
薛极紧跟着吼道:“此话在理,正所谓父债子偿!江毅已经不在了,那么江牧就要为当年的事情承担后果!我建议,剥去江毅的爵位,然后三司会审!”</p>
“倘若当年开禧北伐期间,不是江毅任宣抚使,而是陈昂任宣抚使,那么结局一定不会是这样……陈将军一定会带领我军士卒,狠狠地挫败金军!”</p>
“江牧,你可知罪!”梁大同看向江牧。</p>
这些人……</p>
邓文龙心中恼怒,作为当年开禧北伐期间的将领,他对当年的局势再清楚不过!</p>
说到底,就是因为北伐期间,其他将领根本不听江毅的号令,一个个龟缩不前,这才导致被金军各个击败,而江毅兵败身亡。</p>
也因为如此,国内主战派的声势跌入谷底,江家落寞了十年时光……</p>
江毅的死,这些年一直如同一座大山般压在江家身上,纵然十年已过,江家也是没有缓过来气。</p>
宋宁宗又陷入了左右为难的境地,他还是比较喜欢江牧这个会拍马屁的臣子的,便说道:“当年的事情不都过去了吗?现在还提起来干什么?”</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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