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得到回答，桑城主皱眉：</p>
“是谢沉舟在你面前抱怨我了？”</p>
“没有。”</p>
桑念道：</p>
“我有眼睛，我自己能看的到，刚刚要不是我拦着，你就打他了。”</p>
桑城主刚要说话，她赶在他之前开口：</p>
“咱们和谢沉舟现在是一家人，不是仇人，你要真为我好，就不要再这样了。”</p>
桑城主见她生气，一震衣袖，阴阳怪气的哼了一声：</p>
“成亲才几天，哥哥都不要了。”</p>
桑念气道：“桑岐言！”</p>
被妹妹直呼大名，桑城主不气反笑，伸手为她顺毛，无奈妥协：</p>
“知道了。”</p>
桑念这才舒展眉头。</p>
桑城主转身高声下令：</p>
“回府！”</p>
众人开始清点人数，秩序井然。</p>
只剩谢沉舟还在原地，没有一个人与他说话，似乎大家都不记得这里还有一个他在。</p>
可暗中却又有数不清的视线落在他身上。</p>
不屑，嘲讽，同情，警惕，应有尽有。</p>
一根手指戳戳他后背。</p>
他面无表情地转身。</p>
桑念道：“你跟我来，我有话和你说。”</p>
谢沉舟拂开她的手，神色冷淡：</p>
“现在放我走，我可以不杀你。”</p>
桑念没回答，连拖带拽的带着他登上另一辆马车。</p>
里面空间很大，香炉里燃着不知名的香料，浅色烟雾袅袅升起，香味仿佛林中幽兰。</p>
桑念没让随从跟着，这里只有他们两人，私密性很高。</p>
她率先坐下，颔首示意谢沉舟坐到她对面。</p>
谢沉舟仿佛没看见，脸上什么表情都没有：</p>
“桑小姐有话不妨直说。”</p>
隔着一张矮桌，桑念挺直背脊，神色认真：</p>
“你刚才同我说你要走，我的回答是，我现在不能放你走。”</p>
几乎这句话刚说完的瞬间，她脑海中一连弹出十数条好感度下降的提示音。</p>
对面的黑衣少年眸光阴郁，气压瞬间低下去。</p>
桑念赶紧补充了一句：</p>
“但是，我保证，在不久以后，你会有一个离开青州的机会。”</p>
“到那时，我绝不拦着你。”</p>
提示音停住。</p>
谢沉舟上下扫视着她，嗤了一声：</p>
“桑蕴灵，你又想玩什么花样？”</p>
桑念直视他双眼：“你若不信，我可以立誓，立血誓。”</p>
在修仙界，血誓和修士专用的天道誓言有同样的约束力，若有违背，立誓者会血枯而亡。</p>
谢沉舟没有接话。</p>
马车外，一阵风掠过道旁树梢，吹得满树枝叶哗哗作响，斑驳树影括在半开的窗户上，摇晃不定。</p>
车里安静许久，许久到风声停息，谢沉舟垂眸凝着她，低声道：</p>
“桑蕴灵，我最恨别人骗我。”</p>
桑念笑道：“巧了，我从不骗人。”</p>
“要真骗了你，你尽管来杀我便是。”</p>
谢沉舟轻呵一声，“你倒是自信。”</p>
“那当然。”</p>
说着，桑念屈指敲敲桌面，不满：</p>
“不是，您能坐下吗？我一直仰着头看你，脖子疼得慌。”</p>
谢沉舟一撩衣袍，坐到她对面。</p>
桑念斟了杯茶推过去：</p>
“你不说我也知道你讨厌死我了。放心吧，我不会像从前那样缠着你了。”</p>
谢沉舟眼角眉梢尽是嘲弄：</p>
“你最好说到做到。”</p>
桑念没理会他的挖苦，壮着胆子试探道：</p>
“那……在你离开之前，咱们能和平相处吗？你别老想着杀我，我也不会再折腾你，大家都安安生生的，怎么样？”</p>
谢沉舟向后靠住椅背，神色多了几分懒散与漫不经心：</p>
“随你。”</p>
她舒了口气，眉间忧色消散，对他雀跃举杯：</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