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是发出一种垂死挣扎的怪叫。
嗯,懂行如大仓者知道,这是录音机没电了。
曹明坤赶紧扑上去,把录音机关了。
这东西耗电太厉害,放上八块电池,最多播放四个小时。
连续播放的话,也就三个多小时。
音乐停止,“舞蹈”也终于停了。
趁着四个人气喘吁吁之际,主持人赶紧宣布,放鞭炮,送入洞房。
于是锣鼓铙钹一齐响,重新恢复到正常的喜庆氛围当中。
大家簇拥着新人“入洞房”去了。
其实新娘坐床的地方,并不是富贵的新房。
而是在邻居家坐床。
炕上都收拾干净,铺上了新人的大红被褥,被褥上用红线缀着花生、红枣和栗子。
大概就是早生贵子的意思。
有俩富贵的婶娘在炕上看守。
要不然这些花生红枣和栗子,早就孩子们抢光了。
新娘坐上被褥,闹喜房的一拥而上,俩婶子瞬间被挤出去了。
整个屋里变成了鱼罐头,半大小子挤得满满的。
喧嚣之声震耳欲聋。
对新娘子极尽调戏之能事。
都自我介绍是富贵的兄弟或者侄子一类,要求新娘子给自己敬烟,还得给自己点上。
一开始新娘子还能从屁股底下摸出烟来,点了没几次,几盒烟都被抢走了。
火柴也抢走了。
一些孩子还跑出来,用手在灶下摸了几把锅底,然后跑进来把锅底灰抹在新娘子脸上。
新娘子拼死抵抗。
最后成了大花脸。
闹喜房的,绝大多数就是些半大小子。
也有大青年,不过有点挤不进来。
大伯头子是绝对不会来闹喜房的。
都是小叔子、侄子辈儿,甚至孙子、重孙子辈儿,岁数比富贵小的,来闹喜房。
像大仓他们那样的,就不好意思挤进来凑热闹了。
关键大仓现在根本没空去闹喜房。
他被传唤了。
新娘子进了喜房,天也黑了,宴席也开始了。
只不过今晚的宴席,吃酒的不再是亲戚朋友,而是本村的自己人。
都是这几天跟着帮忙的。
富贵在建筑上混得很好,再说富贵他爹这几年挺能干,家里日子过得不错。
富贵结婚,家里确定的路线不惜血本,大操大办。
宴席办了三天,帮忙的也多,今晚光是请帮忙的,就有七八桌。
厨房里大师傅在热火朝天地炒菜。
帮忙的基本上就是自助,去厨房传过菜来,然后就坐下开始喝酒捞肉。
其中一桌上,赫然出现很不和谐的四个客人,就是曹明坤他们。
这么隆重的大操大办,肯定从富贵的叔叔大爷当中挑选精明强干之人,当主事人。
主事人一看所谓的富贵的朋友没走,这个不好晾着的。
天都黑了。
只好热情地招呼他们,再次入席。
曹明坤四个跟六个村里的年轻人坐一桌。
喝酒过程中,更是把英子的底细给打听得一清二楚。
知道英子在县一中上学。
上学不要紧,可以让她不上了嘛。
还知道英子是个继父,家里的事继父说了不算。
就是英子的母亲和大哥说了算。
曹明坤不愿跟农村妇女对话。
他怕对方听不懂自己的语言,也怕对方不能透彻地理解到自己到底有多么地高大上。
既然英子的大哥说了算,还在公社——哦不,在镇上的木器厂当一名工人,那么应该对当今社会的事情还是比较了解的。
那么把他叫过来,跟他说明,看上你妹妹了,这小子肯定乐晕了,立马就得答应下来。
于是打发酒席上,本村一个青年去把英子的大哥,叫大仓的,过来席上搭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