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个出任务的人身上都带着通讯设备，”裴雪听点明道，“刚刚整个行动组都旁听了你们的爱恨情仇，简直是荡气回肠，放到网上能拍一百八十集连续剧。”</p>
檀真僵住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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杨智一从那场噩梦中醒来，强烈的呕吐感和眩晕就把他砸得倒了回去。病房里的医疗仪器此起彼伏地报警，一阵吵吵嚷嚷中，他感受到注射器刺进自己的皮肤，有人扒拉着他的眼皮，用手电筒晃来晃去。</p>
他像是一块粘锅的年糕，被人翻来覆去地折腾了好半天，才艰难地清醒过来。杨智已经全然忘记了方才漫长又诡异的梦，他惊疑不定地想，现在他的愿望实现了吗？</p>
杨智没有等来鲜花、掌声和娇俏美丽的女友，只等来了一纸逮捕令。</p>
“你涉嫌谋杀京州大学生命科学院的齐朗同学，跟我们走一趟吧。”</p>
“不可能的，怎么可能是这样！”杨智难以接受地推搡着上前试图给他戴上手铐的特调局干员，像个挥舞四肢的大风车，“这一定是梦，我的梦还没醒啊，哈哈哈哈哈！一定还有转折的！”</p>
得到医生“这人死不了”的承诺以后，忍无可忍的方东青挥了挥手，两个强壮的干员拎小鸡仔似的把床上的杨智提溜起来，三下五除二拷得严严实实，按在轮椅上。</p>
“我有什么错？我这么努力，凭什么是这样的结果？”杨智喃喃道。</p>
一直跟在方东青身边的齐朗忍不住骂了一声。</p>
杨智精神涣散地看向齐朗，这让齐朗有一种错觉，他似乎看见了自己。</p>
“好吧，虽然有点违规，但是——”方东青转过去看着齐朗，“学霸，你有话要跟他说吗？”</p>
“可以吗，”齐朗有点犹豫，“会不会为难你？”</p>
“没事，我们科长现在后院起火，没空管这种小事。”方东青嬉皮笑脸地往杨智的额头上贴了一张符。</p>
杨智的视线一阵模糊，随后慢慢清晰起来，他凝视漂浮在空中的齐朗半晌，古怪地笑了起来，“你连做鬼都要比我快一步。”</p>
“你被卷傻了吧？”齐朗很是无语，打好的腹稿被这人搅得七零八落。</p>
“我知道你们看不起我，觉得我不要脸、狗腿子。”杨智话是这么说，却一点没有自卑的样子，反而竭力扬起头颅，高傲不可侵犯的样子，“我不像你们，家里有钱、有背景、有户口，我只有我自己，为了得到更好的机会，我什么都可以做。”</p>
“我没说你做错了。”齐朗淡淡道。</p>
杨智反而愣住了。</p>
“你愿意在裙带关系上付出比别人更多的时间、精力乃至尊严和良心，那是你的事。你因此获得的利益，也不过是另一套规则下承诺的东西，并没有不妥。”齐朗话锋一转，“但是，你不该走了独木桥，还妄想所有人给你欢呼鼓掌。”</p>
“既然下定决心要做个不择手段的人，就不要想着标榜自己的清高和纯洁。走了歪门邪道，就要有走火入魔的觉悟。你太贪心太愚蠢了，杨智。”齐朗的目光明亮如朝阳，灼热得令人不敢直视，“这就是你痛苦的根源。”</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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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化人说话就是狠毒。”方东青一口闷了大半杯冰美式，竖起大拇指说，“齐朗这孩子看起来呆呆傻傻的，没想到一顿输出直接把杨智打得心理防线崩溃了。审讯的时候只有我们不问的，没有杨智不说的。”</p>
特调局办公室里，玄武端着碗浓郁香甜的养生汤慢条斯理地喝了一口，不咸不淡地翻着当日新闻；司南带着耳机敲得键盘噼里啪啦地响，一边敲一边骂骂咧咧地羞辱队友，尾巴尖从牛仔裤边缘伸出来撕了一袋薯片。</p>
只有水族箱里的鲛人在听方东青说话。宋小明给鲛人买了几个海星，这灵智未开完全的小东西把五颜六色的海星贴在水族箱壁上又扣下来，循环往复，玩得不亦乐乎。鲛人感受到方东青扫过来的视线，纯洁无害地吐出来一串泡泡。</p>
“一个干正事的都没有。”方东青垂头丧气地坐回自己工位上，踢了喝汤的玄武一脚，“裴科上哪去了，把檀真埋回西北了？”</p>
玄武偏头想了半天，说：“我也不知道哦。”</p>
方东青穷极无聊地打开手机，发现自己被人拉进了一个刚建的群，群名非常独树一帜、胆大包天——“行动科爱情故事”。</p>
【世界第一九尾狐】檀真来的第一天我就感慨这是什么天神下凡的美貌，结果没几天就被裴某人连花带盆端走了，我恨。</p>
咬手帕.jpg</p>
【信息科大佬】安啦，昨天行动科最新行动中，疑似爆出檀真对某位旧情人情根深种，裴某恐怕是被当做替身咯。</p>
【执行科 枭】你们都很闲吗？</p>
【执行科 枭】退出群聊。</p>
【白·可可爱爱没有脑袋·茵】一手消息，裴科和檀真都两天没来办公室。</p>
【特调局颜值担当·毕方】白茵你这个浓眉大眼的居然也叛变了。</p>
【白·可可爱爱没有脑袋·茵】你难道就不好奇？</p>
底下跟了一连串“你难道就不好奇？”</p>
方东青认输地打出两个字“好奇”。</p>
【世界第一九尾狐】所以，裴某真的被檀真当做替身了？</p>
【信息科大佬】虽然但是裴某也太惨了吧？</p>
【Snow】你们都活得不耐烦了是吧？</p>
这个ID猛地出现，好比陨石砸进太平洋，小行星砸穿大气层——石破天惊，砸得一众妖和鬼惊慌失措、四下逃窜。短短几秒的功夫，方东青的手机上就弹出来一条提醒“群主已解散该群聊”。</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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