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太雷道,“你也照此来练,什么时候觉得毛线打在手指上有痛感,便来叫我。”
说完,陈太雷转出竹林。
清风徐来,竹竿上的毛线如穿超短裙的洪真英一般扭个不停,许舒觉得自己想打中都难。
他怔怔观察许久,脑海中一遍遍复刻陈太雷挥手扫断毛线的动作。
他惊讶地发现,陈太雷挥指斩线和他演练无极手第九式的动作极为相近。
许舒不停地复刻无极手第九式,待意念圆通后,他毫无征兆地出手。
一指扫过,毛线未断,指头上被割出一道浅印。
如果陈太雷在此,非惊得跳起来不可。
毛线随风飘摇,根本不受力。
要指切毛线,最难点就在“击实”,也就是让毛线受力。
许舒只一击,便被毛线扫出一道浅印,说明他已达成“击实”。
当下,许舒沉腰扎马,一遍遍击打毛线。
他惊讶地发现,“击实”并不能百分百做到,十次中有四五次能完成。
许舒沉下心来,一遍遍挥指击线,左臂累到抬不起来,再练右臂。
他不知疲倦地练习,不知觉间夜幕降临,青衣少年拎来一个木桶,说是给他备的晚饭。
许舒浑身酸痛,早饿疯了。
他扑到木桶边,揭开盖子,顶部夹层放着碗筷。
取出夹板,便见半桶米饭,米饭中央挖了个坑,饭坑里堆满了油汪汪的辣椒炒肉。
许舒饿疯了,也不用碗,直接抱了饭桶,将米饭和辣椒炒肉拌匀后,大口吞吃起来。
他消耗巨大,饭量大增,大半桶米饭被吃得干干净净。
青衣少年又送来一桶水,和一领草席,指着院中的水塘,让许舒今晚把草席铺在水塘上睡觉。
说完,青衣少年掉头就走,许舒跟在身后追问,少年一言不发。
许舒怔怔,将草席扔到水面,不多时,草席浸润,漂浮水面。
他脱掉衣服,只留一条平角底裤,纵身一跃,跨出三米,身子凌空舒展,倒在草席上。
扑通一声,他压着草席沉入水中。
他丝毫不慌,也不乱动,只屏住呼吸,熟悉后,他又缓缓浮上水面。
他开始调整呼吸,按陈太雷讲述的呼吸秘法,放松、接通,明空。
坚持不过三秒,他又沉入了水底。
许舒并不气馁,继续依法呼吸。
浮浮沉沉大半夜,许舒根本没怎么睡着。
直到青衣少年来送早饭时,他才上岸,干掉五斤包子。
惊人的饭量,让他意识到自己精神不错,晃了晃手臂,毫无酸痛感。
他陡然意识到,陈太雷传的呼吸秘法,别有洞天。
吃完早饭,陈太雷来了,拿着一把蒲扇,赶着空中的飞絮,“让我瞧瞧你昨天的成果。”
两人来到竹竿前,陈太雷扇子一扇,“洪真英”又扭动起来。
许舒撮指成刀,猛地挥出,刷地一下,毛线瞬间被打直,在许舒手指上打出一条白印。
练了一天,许舒还是做不到陈太雷那样,一指直接将毛线截断,但“击实”已练到白发百灵。
陈太雷震得扇子都掉了,“以前练过?”
“怎么可能。前辈不告知我发力的法门,我就是想练也不成。”
许舒沉声道,“不能斩断毛线,让前辈失望了。”
“失望?”
陈太雷瞪着许舒,若不是确信他不是在装叉,陈太雷非一脚踢飞他。
遥想当年,他进阶阶序三的外家宗师,为了炼成这招,可是足足花费三百个日夜。
现在,许舒一夜练成,他都不知道说什么好了。
至于许舒不能扫断毛线,不过是修为不到,有此效果,足以证明他掌握了此种运劲法门。
“难道真的有生而知之者?”
陈太雷心情沉重,沉吟再三,还是决定牢牢绑定许舒。
这样的天才,是遮不住的,不如提前结好善缘,以备将来。
念头既定,陈太雷又着青衣青年取来一个搪瓷脸盆,在盆底铺上一层油纸,往盆中倒入大半盆菜籽油。
“今天来练这个,我示范一遍。”
说着,他轻轻一掌拍入油中,油面荡起浅浅波纹,一股强劲的螺旋直透而下,盆底的油纸从中央撕开两瓣,像是被裁纸刀划成的一般。
“你来试试,注意要点,用劲似紧非紧,似松非松,力未至,意先到……”
陈太雷讲述完毕,挪步就走。
许舒同样不急着开炼,脑海中再度复刻陈太雷击打油面的场景。
每一个动作都被他解析,和他记忆中的陈太雷演练拳架的动作相印证。
与此同时,他也在揣摩陈太雷讲述的要点。
这个过程持续了足足半个小时,他才发动。
光阴如箭,转眼,许舒在陈宅已睡了十天水上席。
期间,学会了用八种稀奇古怪的方式,掌握了运劲发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