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1章 你会明白,谁才适合你(1 / 2)

他看着她的面孔。</p>

她肃然的样子,不像是羞怯,更不像是玩闹。</p>

他脸上的笑意像钱塘月夜的潮,热烈地涌上来,又哗地退去,在唇边留下一个波澜壮阔的影子。</p>

“为何?”他问。</p>

“从小我爹就跟我说,高处太寒。”</p>

“高处有我,你不必怕。”</p>

“我出身寒微,难以作配九五。”</p>

“我亦出身草莽,何足惧哉?”听了她拒绝他的理由,他倒是松了口气。她没有说她不喜他,厌他。她在意的不过是出身。</p>

而出身对于他来说,是最不愿提的事了。母亲半生被出身所累。自己也因出身,甫一落地便被送到飞雪门。甚至现在,朝堂之上对于他的出身还是闲言颇多。他坚信从南星身上卜出凤命来,是天意。上天把平民女子南星送到帝王家,与他一同迎风化雨。</p>

马南星抬起头来,迎上他的眼。</p>

她对这个带着几分稚气、笑起来纯净真诚的少年是有亲切感的。月夜,他坐在她身边,讲着他的理想的时候,她亦为之触动。她懂他的抱负,也懂他初初君临天下的难处。但,若说起做夫妻,她总觉得缺点什么。</p>

缺点什么呢?</p>

未谙情事的她,此时,说不明白。</p>

方府后院,茉莉的清香伴着夏日的暑气,浮动在两人之间。</p>

忽听一声咳嗽。</p>

黑脸大人殷鹤不知什么时候来了,站在不远处,向小五行礼:“官家万安。”</p>

“殷大人怎的来了这里?”</p>

“臣有要事,启奏官家。”</p>

“何事?”</p>

殷鹤看了看马南星,道:“国事。”</p>

勤政殿。</p>

香炉里还剩着阿九在时燃过的安息香的灰烬。</p>

正殿当中摆着一个硕大的铜盆,铜盆里盛着冰。虽是七月,殿内凉爽如秋。</p>

小五坐在阿九坐过的龙书案边,道:“殷大人有什么话,现在可以说了吧?”</p>

“今日下朝后,臣与枢密院、中书省、兵部、礼部的几位大人倾谈许久,众人心中已有一个绝佳的后位人选。臣本打算立即面圣,禀与官家,可到了勤政殿,内侍却说您去了方府。”殷鹤道。</p>

“后位人选?”</p>

“是。”</p>

“谁?”</p>

“新近立了大功的京湖制置使贾升之女,贾竹晚。”</p>

小五握起桌上的建盏,喝了口温茶:“他们心中的后位人选,与朕何干?是朕要娶妻,又不是他们要娶妻。”</p>

“难道官家以为,帝王娶后,只是娶妻么?”殷鹤抬头,道:“官家以宗室子的身份承袭皇位,本就根基不稳,先帝大丧那晚,天裂之象,又令市井多有揣测。北境,与西狼作战。江淮,刁民起义。如今,朝野上下,最需要的,就是一个‘稳’字。京湖制置使贾升,前番剿匪,威震八方,举国之内,声望极高。且贾家是本朝旧族,累世功勋。贾竹晚,是贾升之嫡女,亦是独女。迎她为后,可安四海之心,可稳社稷之基,可让功勋旧族一干人等对官家您尽忠尽力。”</p>

小五将手在建盏上抚了又抚。</p>

“朕有自己的命定之人。朕相信自己卜的卦。”</p>

“卜卦?官家的中宫人选,并非儿戏,怎能靠卜卦来定?”</p>

殷鹤皱眉,他犹记第一次带小五入宫,小五蹲在地上用竹签卜卦的场景。</p>

一个帝王,怎么能那么依赖谶纬之术呢?</p>

况那马姑娘,父母皆亡,来历不明,姿容欠端,实非佳偶。</p>

他期待的明君,该是有谋算的,果决的,能在先帝崩逝后挑起大梁的。如此,来日,他到了九泉,才有颜面见先帝。</p>

君臣二人争执起来。</p>

相持不下。</p>

半晌,殷鹤离去。</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