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刘恪八分强硬两分哄劝，将中年男子带往临安时，临安正下着一场廿年罕见的大雨。</p>

好似天上的银河泛滥。</p>

黑沉沉的天，就像要崩塌下来。</p>

乌兰接到刘恪抵达的消息，嘱孟昭云备好马车，她同白若梨一道出宫。</p>

方砚山出殡后，方府空荡荡的。</p>

乌兰扶着白若梨，一步步踏进后院。</p>

后院里，依稀还残存着纸钱焚烧过的气味。</p>

阶前的合欢，寂寥地开着。</p>

方砚山用来喝茶的盏，缺了个口，还摆放在檐下的小圆桌上。</p>

好似他不过是又出征去了。</p>

一阵疾风刮过，合欢掉落在地，混入雨水中。</p>

白若梨抚着那缺了口的盏，将披风的领口紧了紧。中元节过后，一日比一日凉了。或许是，没有他的人间，一日比一日凉了。</p>

合欢叶堕梧桐秋，鸳鸯背飞水分流。少年使我忽相弃，雌号雄鸣夜悠悠。</p>

乌兰依偎着白若梨，将面孔轻轻贴在白若梨的脸庞上。</p>

脚步声由远及近。</p>

乌兰抬头，看到刘恪身后，站着一个一身白衣、清瘦的中年男子。</p>

白若梨亦看到他了。</p>

雨下得沉重。</p>

雨帘粗而密。</p>

她们就这样看着那个男子。</p>

那个男子的眼神，从躲避，到愧疚，到渴望，再到慌乱。他转身，狼狈地想要离去。刘恪紧紧地拽住他。</p>

白若梨一步步上前。</p>

中年男子回头，口中忽地喷出血来。</p>

。</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