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丰年两人想起平日云家二老盼孙子的模样，都替他们高兴，瑞雪进屋拿了二两银递给吴煜，“送去云家，给产婆，然后就睡吧，不必过来了。”</p>

“好，姐姐早点睡。”吴煜应着，就跑了出去。</p>

瑞雪这才上了炕，脱了衣衫钻进被窝，长长出了一口气。</p>

赵丰年放好书，又吹了灯，才躺在她身旁，问道，“可是，生的不顺利？”</p>

“何止不顺利，雷子媳妇儿差点儿没命，生孩子就是闯鬼门关啊。”</p>

“不是请了产婆？”赵家只他和兄弟两人，没有姐妹，赵父那几个妾室也没生过孩子，所以，赵丰年从来没见过谁生孩子，自觉请了产婆就万事大吉，想不明白为何还有危险？</p>

瑞雪好笑，想要解释，却实在太困乏，半睡半醒间，只敷衍了一句，“那产婆不好…”</p>

赵丰年还想再问，却听得她极少见的打起了小呼噜，这才想起，以她的热心肠，必是又跟着忙里忙外，累坏了，于是就收了声，伸手替她好好掖了被子，静静等着院子里传来吴煜的脚步声，才放心睡了。</p>

第二日一早，赵丰年醒来的时候，却见瑞雪难得的依旧躺在他身旁，不像平日那般，比他要早起半个时辰。</p>

他轻手轻脚爬起来，打算亲手做顿早饭，瑞雪起来时就能吃了，结果下地的时候，却猛然瞧到她脸色不对，好似有些潮红，他立刻去探额头，果然，烫得吓人，也顾不得什么礼法，伸手再摸被窝里，衣服已经湿透了，他恨不得给自己两巴掌，昨晚怎么就睡得那么死，没有发现她发热了。</p>

他跳下地就去箱子里翻了个小小的木匣子，找出写了风寒两字的药丸，又端了温茶水，想要喂瑞雪吃下，无奈，他中毒之前是大少爷，没做过这活计，中毒之后，瑞雪喂他吃药时也是昏迷不醒，所以半点儿经验没有，忙碌半晌，茶水泼了一半，药丸却还是没放进嘴里去。</p>

吴煜扫了院子，又去前院开门迎了张大河和钱黑炭进来做豆腐，却还不见姐姐起床，就跑到窗下问道，“姐姐还没起吗？”</p>

赵丰年立刻像看到了救星一般，“煜哥儿你快进来帮忙。”</p>

吴煜疑惑，推门一看，就觉不好，立刻奔了过来，“姐姐怎么了？”</p>

“有些发热，却喂不进去药。”赵丰年急得恨不得自己帮着吃了才好。</p>

吴煜狠狠瞪了赵丰年一眼，轻轻掰开姐姐的嘴，喂了一口茶水，然后把药丸放到舌后，托着下巴一抬，药丸咕噜滑进嗓子，再喂两口水，就彻底下了肚儿。</p>

赵丰年松了口气，抹了一把头上急出的冷汗，“你先出去，我要给她换衣服。”</p>

吴煜脸色不好，却也不愿姐姐继续受苦，开门出去了。</p>

赵丰年在柜子里拿出干衣，手指有些哆嗦着，替瑞雪一件件脱下湿衣，脸色越来越红，待得只剩了肚兜和亵裤，那大片莹白如玉的肌肤，更是看得他心头狂跳，极力忍着想要替她再穿上干衣，却突然见得她左臂有几块乌青，立刻心疼的拿起细看，看着倒像是谁人用手掐的…</p>

“我这是…怎么了？”瑞雪迷迷糊糊醒来，自觉浑身无力，忍不住问出声来，惊得赵丰年立刻扔下了她的胳膊，砸在被褥上，不疼，却让瑞雪更清醒了，低头扫了一眼身上，立刻抱了胸，死死盯着赵丰年。</p>

赵丰年尴尬的连连摆手，脸色更红，“你发热了，身上湿透，我在给你换衣服。”</p>

瑞雪挑眉，想说让他出去，自己能换，但是只抬抬手臂她就已经好似耗了所有力气一般，换衣服恐怕是做不了，只得闭了眼说，“那就换吧。”说完，就闭了眼睛，原本心底还有羞涩、有忐忑，却耐不住风寒极重，没一会儿，居然又睡着了。</p>

赵丰年拿起干衣，小心翼翼往她身上套，系完最后一根带子，长长呼出一口气，抱着她挪回自己被窝，这才逃也似的出了屋子。</p>

瑞雪再次醒来时，睁眼就见，吴煜睡在自己身旁，赵丰年则背对窗子，坐在炕桌前写字，她张嘴想要说话，嗓子却干得厉害，只得慢慢等着，攒点力气再唤人。</p>

阳光从窗外洒进来，照在赵丰年身上，仿似为他镀了一层金光，不同于往日的清冷模样，极温暖，极耀眼，瑞雪想着刚才自己半裸躺在他怀里，忍不住又红了脸。</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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