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刀挥下,豫郡王竟不躲不闪,硬生生挨了一刀。
顿时,挥刀的人反而怔住了。
朔一飞扑过来,查看着主子的伤势,悲声问:“主子,您没事吧?”
豫郡王没有说话,想来是已经晕厥过去了。
那挥刀的大汉怔在原地,有一人上前在他耳边低声问:“老大,怎么办?”
“走了走了。”那大汉一挥手,“银子有了,老子的刀也见血了,见好就收吧。”
一瞬之间,那群黑影便作鸟兽散。
朔一扶起地上的主子,“王爷,您伤得严重吗?”
“挺严重,”豫郡王苦着脸,“刚包扎好的伤口,又被砍开了。”
朔一想起方才的场景,又是心疼又是好笑,“王爷,这就是您口中所谓的,山中真正的猛兽皆独行时,应该有的风骨吗?”
豫郡王撇着嘴,委屈巴巴的,“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嘛!朔一,你给我好好记住方才那个人。他敢拿刀砍本王,下次本王就拿他练刀试手。哼哼1
朔一忍住笑,“小人遵命,必定会死死记住此人。”
……
辰州官驿。
又是一夜过去了,还是不见豫郡王的身影,东君脸上担忧之色渐浓。
简东臣倒是乐得合不拢嘴,“嘿嘿,我猜这豫郡王再过三日,也未必能赶到。东君走,咱们趁机上街去转转,看看有无好吃好喝的。”
在简东臣看来,好不容易到了辰州,自然是要趁机找找好吃的,方不枉此行。
可他没留意到东君脸上的隐忧心事,就只顾着自己乐呵了。
“老简,公子他身体不舒服,要休息。”小八便替主子挡人。
简东臣:“……”
简东臣:“哦,那东君你好好休息,有事记得叫小八,我和小十去就好。”
简东臣拉着小十出了门。
东君静静地坐着,小八也坐到她身前:“公子,您是在担心王爷吗?”
东君点头。
在小八面前,她毋需隐藏自己的情绪和意图。
小八:“公子,自从上次见到那片花海后,您对王爷的态度似乎变了许多,变得不再对他有戒心了,还时常担忧着他,这又是为什么呢?”
公子对豫郡王的态度,是肉眼可见的大有改变,小八憋了一路,早就想问了。
东君却浅笑而不答,小八便越加糊涂。
按理,公子此前揪着豫郡王不放,是因为他和永王府有干系。
而永王府中,又有人同六谷教有关系。
只要事关六谷教之事,公子怎会如此轻易罢休呢?
况且,依公子猜测,豫郡王还有可能知道了她的真实身份。
如此一来,那公子不是更应该对他怀揣戒心才对的吗?怎么会反而?
东君拉着小八坐下,神情温婉,“我现在可以确定,豫郡王他就是东方哥哥的姐夫了。而且,他们两人关系还极之亲近。”
小八:“……”
小八陷入沉默之中。
片刻后,他抬起头,眼神清澈,“公子,那雪月离庄除了明月泉之外,还有那片紫云英花海,山底下的温泉,不会在隐月山庄也有吧?”
东君笑着点头,“咱小八就是聪敏。”
随之,她又将在隐月山庄内,东方玉泽对她说过的,关于紫云英花海的那番话,同样给小八复述了一遍。
小八:“……”
小八圆了嘴:“可为什么呢?豫郡王他为何要费尽心思的复制隐月山庄的一切呢?”
东君叹了口气,“初见到君兰阁下的明月泉之时,我也是横竖都想不通为何?只道是他心怀叵测,在试探于我呢?直到在后山见到那片紫云英花海后,我才大约明白了一些。”
小八:“?”
东君眼中泛起柔情,“明月泉倒也罢了,可你想啊!关于紫云英花海的事情,是我和东方哥哥在私下里之间的谈话,他又是如何得知的呢?所以,他若不是和东方哥哥关系亲近亲密,又怎会知道的如此详尽清楚呢。”
小八:“嗯嗯,定是东方公子告之于他的,所以呢?”
“所以,我在想,豫郡王如此费尽心机,完美复制隐月山庄的一切,定是大有深意?”
小八:“?”
东君警惕的向周围看了一眼,确定无人后方才低声答:“他这是在表明他和东方哥哥的亲密关系,从而暗示我,他早就知道了我的真实身份,以此让我对他放下戒心。”
小八:“就如此简单。”
“自然还有别的,只不过我暂时尚未想到罢了。”东君抿着小嘴如实答。
小八困惑,“既如此,那他为何不直接向你挑明说清呢?”
东君脸色变得凝重,“或许,他同我们一样,也有着不得已的苦衷吧?又或是他现在还不方便告诉我们,总之就是,我暂时不那么讨厌他了。”
小八:“可是,就算他费尽心机,明示暗示了这许多,公子也不会尽然相信于他的吧?”
东君苦涩一笑,“世事无常,人心幽微。其实,就算是他当面对我挑明这一切,我也是不能尽然相信于他的。”
小八:“可是,公子您对他的态度,还是好了许多呢1
东君脸上的笑容,由苦涩化为狡黠,“虽然我不会尽然相信于他,但是,你看人家费心尽力的做了这么多,咱们好意思不表现点诚意出来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