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暄知道,接下来的内容有可能会格外沉重悲哀,便没有催促,而是在他的肩膀上轻拍了两下。
简东臣缓了缓情绪后,方慢慢道:“可是,第二晚过去了,第三日也过去了,九歌他们一个人都没有回来,敌军阵营也无任何异动。如此一来,玉家军也是不敢贸然有所行动。两军阵营皆陷入一片可怕的寂静无声之中。
直到第四日,老候爷等不下去了,正要下令大军进攻之时,敌军突然就开始撤军了,且在半日内就撤退得一干二净。”
高暄神色中满是担忧,“那九歌他们回来没?”
简东臣重重叹气,“没有,一个都没有。当时,老候爷他们找遍了整个战场,都没有找到九歌他们。直到第五日,有一个十五来岁的少年,将九歌给送了回来。当时,九歌她不哭也不闹,但神情恍惚呆滞,还带着大人们逐一找到了六位堂哥的遗海
可是,当问她这几日都发生了什么事情时,她刚开始还能说一点点,说听见什么六谷教,还有好臭好臭的药等。可大人们再继续追问下去,她便再也不愿意开口,随后便哭泣起来,哭得是昏天黑地,日月无光。她那么小,又刚历经大劫,大人们自然是不敢再追问下去的。
后来,又过了几日后,再慢慢婉转的问她,她便摇头,说什么都不记得了。又再过了一些时日,大人们才发现,她常常丢三落四,就连几日前的事情,都是记不起来的。从那以后,便落下了这失忆之症,直至今日。”
高暄:“……”
原来如此!那几日,九歌肯定经历了这世间最最惨痛的经历,可能还亲眼目睹了六位哥哥的死亡。所以,从此以后,她便不愿去回忆,更不愿去直面过往,从而才落下了这失忆之症。
“那再后来呢?”
“哎1简东臣叹息着,“再后来,老候爷怕她在军中不便将养身体,便将他送到了我们家,由姥姥姥爷照顾。只希望她远离伤痛之地,早日摆脱那残酷的过往。”
高暄:“那以后,就真的没有查出来,那几日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吗?九歌的六位哥哥就这样不明不白的去了?”
简东臣沮丧摇头,“没有人知道真相。后来,老候爷还派了谍子,前去北夷暗中查访,才发现北夷主帅在撤退的路上就亡故了,回去后,他帐下两副将也随之相继身亡。从那之后,这件事情便成了不解之谜。”
高暄突然抓住简东臣,眼中放光:“不对啊!不是还有个少年吗?送九歌回来的那个少年呢?他也一点都不知情吗?”
简东臣无望的继续摇头,“那少年名叫东方玉泽,是附近北雁山隐月山庄的少庄主。他们家世代行医,父子俩也常来军营帮军士们看诊,与玉家更是世交之谊,故他从小便认得九歌。
那日,他听闻九歌被掳,便独自一人悄悄摸进了敌军阵营,在一偏僻处,终于找到了独自躲藏在那里的九歌,方才将她给送了回来。”
高暄也沮丧的低下了头,突然又抬起头来,“那九歌好好的呆在你家,为何又来了帝都,还偏要考临天府衙推官呢?”
“哎1简东臣又重重叹息一声,“这事说来话长,都怪那个东方玉泽。”
高暄:“?”
刚刚才弄明白一切,怎么又来了一堆的疑惑,到底还有完没完啊!
简东臣嘟着嘴,“我刚说过,那小子是个医者,九歌得了失忆症后,请过多少名医大拿,都束手无策。就只有他和他的药,能缓解九歌的病症。”
“这很好啊!那这位东方公子将九歌的失忆症医好没?”
“嘿嘿。”简东臣冷笑两声,“要医好了,九歌会是今天这个样子吗?他不但没有医好九歌,两年后,连他自己都莫名其妙的失踪了。不只是他,还有他的父母亲和姐姐,整个隐月山庄的人都消失不见了。
“啊1高暄惊得站了起来。
简东臣苦涩一笑,“最离奇的事情还在后面呢?五年后,九歌突然得到一本书,书名叫《诡案秘录》,书中记载了许多奇诡秘案。而书中将这些案件一一破解之人,是一位名叫东阳君的年轻推官。此人天赋异禀,机敏多智,神姿盖代,不论多少阴诡奇案,在他手中,都会无所遁形。九歌初阅此书便入了谜,从此以后硬是日日手捧此书,爱不释手。”
高暄:“别停,接着说啊1
“大人,您知道那书的作者是谁吗?他就是、就是……咳咳1简东臣因为气愤,说着说着,似乎岔了气,便剧烈地咳嗽起来。
而高大人又太急于知道答案,竟自然而然地伸出手去,帮他顺起气来。
简东臣也乐得享受,气也顺畅了,便大声道:“那本书的作者名叫东方若玉,和东方玉泽那小子只一字之差,真正气煞我矣1
高暄放下手,裂开嘴,“你管他呢?人家中意叫东方若玉又或是南方若玉,北方若玉,这一点都碍不着你的事埃”
“呵呵1简东臣连着两声冷笑,“可九歌不这么认为啊!大人可知,这本书中最后一案讲的是什么故事案情吗?”
高暄心里是越来越好奇了,便快速配合前者摇头,“不知道!你接着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