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中的茶碗已经不再烫手,她端起茶碗将大半碗温茶一饮而尽,扭头朝红缨道:“去找楼玉,让他来我舱房议事。”
楼玉赶来时,顾知安已经在磨刀了。
“顾小姐这是做什么?”楼玉一脸疑惑,在顾知安斜对面的软垫上坐下。
顾知安拿过布巾细细擦拭匕首,这匕首无论里外,都很普通,是外头铁匠铺子里随意可买到的货色,需经常磨一磨,保持它的锋利。
“楼队长,咱们从永州出发至此已经一日半,我刚问过新找的船工,照目前的速度,再有一日半就能到钱州,若有人想在路上对我们出手,你觉得对方会在什么地方什么时候动手?”顾知安问。
楼玉一愣,接着面色一肃,“顾小姐何出此言?可是有什么不妥之处?”
顾知安摇头,“你先回答我的问题。”
楼玉想了想,道:“若是我,我会在今天夜里子时前后出手突袭,那时是整艘船防卫最为薄弱之时,当然,想要突袭成功并不容易,咱们船上的武卫足有一百多人,寻常匪盗根本不是我们的对手。”
顾知安擦拭刀刃的手一顿,抬眼看向楼玉,“若对方不是寻常盗匪呢?且还有内应呢?”
楼玉目光一沉,不再回话,垂目思索起来。
入夜后的风浪要比白天大上一些,甲板上巡逻的护卫逐渐减少,只余了十几人在外头巡着,其余人都回到了舱房里。
待到了亥时,负责巡逻守夜的护卫也都受不住寒回了舱房不再肯出来,整个甲板上除了负责掌舵的那几人外,那些轮休的船工们也悄悄起来了,他们聚集在甲板上,有人张望了一会,随即回身朝船工们打了个手势,船工立马散发,到各自的舱房里取出武器。
李管事这会儿也被救了下来,他狠狠将塞在嘴中的臭布扔在地上,漱了好一会口才停下,喘着粗气道:“狗娘养的,等会那个女的给老子抓活口,老子受的苦,定要让她十倍百倍相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