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直立在御座后的司礼监掌印太监常怀恩立即机灵地接茬道:“回皇上,也许北靖王并不在府中,奴才再派人前往催请。”
嘉靖忙点头道:“速去1
在场一众大部份都是官场老鸟了,自然瞧出了其中的端倪,但也没人傻到去拆穿嘉靖的谎言,包括臭脾气的刑部尚书胡世宁,这点面子还是要给皇上。
说来倒巧,约莫半小时后,常怀恩派出去召徐晋的一名小黄门便匆匆赶回来禀报了,原来徐晋此刻确实不在家中,今日一早便陪夫人们出城,往京西的潭柘寺烧香还神去了,估计天黑之前也赶不回来。
嘉靖闻言暗喜,这回没人再怀疑朕说谎了吧,徐卿确实不在府里,轻咳一声道:“既然如此,那便先行议事吧,待徐卿回城了,朕再另行召见。”
嘉靖话音刚下,胡世宁又抢先出列大声道:“皇上,如今连嘉峪关和肃州都失陷了,形势万分危殆,吐鲁番和叶尔羌沆瀣一气,瓦剌人势必蠢蠢欲动,甚至鞑靼也会生出变数,每迟一天,局势便越糜烂,此时应该立即起用北靖王领兵西讨,以迅速稳定局面,否则后果不堪设想。”
吏部郎中桂萼冷笑一声:“听胡尚书的意思,似乎我大明除了北靖王徐晋,就没其他能人了?这是要置伍尚书于何地?”
兵部尚书伍文定不由皱了皱眉,桂萼这话明显是在挑拨他和胡世宁的关系,不过他定力好,倒是没有接茬,但是胡世宁就不同了,疾恶如仇,脾气火爆,立即戳指骂道:“无耻小人,休得在此挑拨离间,伍时泰何许人也,又岂会中你的奸计。皇上,桂萼此贼在国家危难之际,不思报国,竟然行此龌龊阴险伎俩,挑拨大臣之间的关系,其心当诛1
桂萼面色微变,立即出班分辩道:“胡世宁,你这是血口喷人,臣绝无挑拨离间之意,请皇上明鉴。须知胡世宁只是刑部尚书,伍大人才是兵部尚书,如何用兵应对,该以伍大人为主,胡世宁越俎代庖,眼里何曾有伍大人?臣只不过是抱不平罢了。”
胡世宁勃然大怒:“放屁,本官只是发表个人之见,何来越俎代庖,怕只是有人想脱罪胡乱攀咬而已。皇上,想当初俞大猷实乃张孚敬所举荐,如今俞大猷应对失当,招致大败,连丢敦煌、阳关、玉门关、嘉峪关和肃州,令大好形势急转直下,令北靖王当初付出的心血付诸东流。按律应立即撤消俞大猷的所有职务,擒拿回京问罪,张孚敬识人不明,也应削职论罪。”
张璁心神微震,胡世宁终于向他开火了,不过他没有分辩,竟然还出班跪倒,以额触地道:“皇上,臣识人不明,甘愿辞去官职领罪。”
不得不说,张璁这招以退为进要比强行自我分辩要高明得多,至少这种诚实谦虚的态度成功博得了嘉的好感和同情,相反,胡世宁的“咄咄逼人”让嘉靖极为反感,再加上之前吴皇后娘家案子的事,胡尚书在嘉靖心中的恶感又+1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