罗祥朝黄锦暗使了个眼色,后者硬着头皮陪笑道:“徐大人,经过咱家查明,其实粮仓亏空案与宋知府他们无关,濮州知州郭纲已经承认,那本账本是他伪造的,所以咱家便把宋知府他们都释放了。”
徐晋淡然道:“是吗,那这段时间倒是辛苦黄公公了,一边抢修大堤,还一边审案。”
黄锦讪讪地道:“徐大人言重了,都是为皇上办差,辛苦一些有什么打紧。”
罗祥略带嘲讽道:“徐大人,现在误会搞清了,是不是应该把人放了?”
“恐怕要让罗公公失望了,本官擒拿他们并不是因为粮仓亏空一案,而是因为他们丧心病狂,暗中使人挖垮大堤谋害钦差。”
此言一出,包括黄锦在内都变了脸色,宋驰等人更是高喊:“徐晋,休得血口喷人,你这是欲加之罪,罗公公请为我等作主啊1
罗祥面色阴晴不定,盯着徐晋冷道:“徐大人,你可有证据?若是无凭无据,咱家必上疏参你一本。”
徐晋笃定地道:“本官自然有证据才抓人1
“证据何在?”
“那便不劳罗公公费心了,本官自会查明真相上奏朝廷。”
罗祥冷笑道:“这么说徐大人就是无证据了?来人1
那些带刀番子立即杀气腾腾地抽刀,凶神恶煞地将徐晋和一众锦衣卫团团围祝这些番子都是罗祥豢养的私兵,正所谓有奶便是娘,他们只服从罗祥的命令,就算皇上亲自来恐怕也不理会。
薛冰馨手按剑柄站在徐晋身侧,淡蓝色的美眸一瞬不瞬地盯着罗祥的咽喉,这不男不女的家伙看着让人生厌,对方若敢下令动手,她保证一剑刺穿其喉咙。
徐晋从容地道:“罗公公这是什么意思?莫不成也想谋害钦差?”
罗祥皮笑肉不笑地道:“咱家哪敢做出此等谋逆之事,只是徐大人一意孤行,以钦差之名欺压污蔑地方官员,咱家不得不出手阻止。”
徐晋眼神徒然变得凌厉起来:“这么说罗公公是非要掺和进来了?”
罗祥毕竟是一省镇守,手握重兵,自然不会被徐晋一句话吓倒,嘿嘿地冷笑一声却不接茬,潜台词就是:咱家掺和你又能咋的?
徐晋当即厉喝一声:“黄指挥听令,谁敢阻止钦差执法,格杀勿论1
话音刚下,归德卫一千名火铳兵便跑步掩了上来,黑洞洞的铳口对准了一众带刀番子,与此同时,其他归德卫也抽出了配刀,铮铮的声响不绝于耳。
罗祥即惊且怒,厉声喝道:“徐晋,你敢1
徐晋解下腰间掖着的火铳,有意无意地指向罗祥,淡道:“有何不敢,本官是奉旨钦差,有先斩后奏之权,罗公公最好不要以身试法,否则本官不敢确定这玩意会不会走火1
罗祥骇然地后退了数步,双手下意识地挡在胸前,那火铳的铳口实在有点吓人,而且徐晋那冷静的眼神告诉他,这小子恐怕还真敢给自己来一发!
黄锦对徐晋显然更加了解,徐晋可是带过兵的猛人,而且还用火铳轰杀过好几个人呢,前不久在范县就亲自用火铳轰伤了一名挑唆造反的暴民,所以连忙打圆场道:“徐大人别冲动,有话好说啊,罗公公,还不让你的人退下。”
然而就在此时,罗祥手下一名番子头目显然不满徐晋的嚣张,破口大骂:“草你大爷的狗屁钦差,有种点火试试,看你的火铳快,还是老子的刀快1说完举刀便逼上前。
罗祥手下这些番子在地方作威作福惯了,连皇帝都不放在眼内,自然不会把徐晋这钦差当回事,见到这小白脸竟敢恐吓罗公公,身为手下心腹,自然大感受辱,准备上前给主子挣回点面子。
然而,但见寒光一闪,那名番子才刚抬起一条腿就僵住了,一只手捂住喉咙,鲜血从指缝间汩汩地渗出来,瞪大眼睛死死盯着徐晋身边的薛冰馨,后者的剑已经出鞘,雪亮的剑尖还挂着一颗血珠。
扑通……
番子身体缓缓地倾侧,最后轰然摔倒在地上,双腿伸了伸便气绝身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