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方平道:“也没那么严重,就是全套技术交给他们,他们还欠缺太多地方,不是说想造马上就会有。下官只想让这个技术领先时间,多维持一些年景。”
说到这些陶节夫也不懂,反正他只认为,这是大宋的秘籍,泄露就完蛋了,于是他再次下严令加强管理,说这已经被列为了大宋最军事机密。没有他和张叔夜的批准,任何军事口的人不能进来观摩。
然后,陶节夫舔舔嘴皮又道:“小高你告诉老夫,这新材料新工艺,除了可以制造兵器外,老夫身上这种锁子甲可以造吗?”
高方平想了想道:“可以的,修改生产线,进行慢慢匹配就可以。生产线组建完毕,工人的流程一但熟悉,采用铸造方式,哪怕是用新材料,造价也会低于精干锁子甲,但产量会大许多。”
陶节夫便更加兴奋了。在心理盘算了一下,当初永乐军的重骑换装,时间持续了一年多,更是烧钱无数,肉疼啊,于是问道:“产量能提高多少?”
高方平道:“回相爷,初步估计,在投入人力物力同样多的前提下,性能不输太多的前提下,目测成本会下降四层,产量能增加四层。”
“这么厉害1陶节夫惊呼道。
高方平嘿嘿笑道:“这还是现在。目下的江南船舶工程院,在您小儿子率领下攻坚蒸汽机。若是轮机试车成功,且正式应用,就可以把热能转换动能,那时候整个生产过程中有不少地方,就可以替换机械能,勉强维持成本不增加的情况下,有把握把产量再翻三倍。”
顿了顿又道:“这是一个滚雪球的过程,轮机订单一多,必然触发工艺和效率进步,轮机成本降低,便继续推进军备产能进一步扩大,成本大幅降低。给小子十至十五年。小子用脑袋担保,我大宋能顶住对全世界同时开战的压力。”
陶节夫险些听得一个站不稳就栽倒在了地上。
这简直是天方夜谭的颠覆,这已经有别于一切传统战争。完完全全就是比谁家雾霾大,比谁家烟囱丧心病狂。
若真是如此,那时候陶节夫觉得做什么相爷,再去前线带兵,去体会一下那种几十万全员一起重装上阵的战场,那分明是推土机埃
实在是被蛮子打出了心里阴影的汉家帅臣们,就没有不梦想那种场面的。大宋的确没有骑兵,重装步人甲就是为此而诞生的,但限于生产力,大宋如此多的军队,却只有不到两千具步人甲在服役。性能还不太好,而且是吞金巨兽,至少从兵部工厂出来的价格,可以吓死户部的相公们,顺便把高俅老爹也吓死掉。
“颠覆啊1陶节夫脸色惨白的道,“想我兵部,制造一套军官装备,得几十人,几十个流程,花费十数天。普通军士之装备就不用指望了,效率低,价格贵,目下几十万禁军之装备,是我大宋积累百年之所得。若依照你小高的设想展开,那不是说我等全都落伍了,只要八至十年,你就可以用低于现在的军费,完成全体换装?”
高方平抱拳道:“是的我可以的。但有个前提是,我没被那些依附在兵部利益上的恶棍捉去吊路灯,其次,以您小儿为主导的蒸汽机项目不被任何人骚扰,直至成功。否则,老子们就洗白了屁股等着被蛮族日翻算了。”
“兵部这群杀才,老夫还奇怪,这阵子他们闹的慌,闹个什么1陶节夫这才后知后觉的样子,念着胡须道,“原来还是钱的问题,竟敢为了钱财,要毁坏革新和进步,老夫要上奏官家,告这些人的黑状1
高方平也不知道他是真傻还是装傻,大概率是装傻,于是抱拳道:“相爷息怒。咱们告状得有主诉的对象,下官斗胆一问您要告谁?”
“这……”陶节夫这才老奸巨猾的样子念着胡须思考。
看来老陶真是在装傻了,故意以这种方式,打消高方平借此咬人卖乖的念头。
这在一次的说明,目下在瓜分军费利益链的人太多,体量太大。陶节夫根本不想插手这一口。
高方平又笑道:“相爷的意思下官明白。目下,您也不能轻易改革,官家不喜欢兵事,找他提及这些问题是找抽。所以下官不求肃清他们,不求和他们开战。下官只希望,以竞争者的身份参与进去,和他们一起,拿到一部分微小的订单。既然不是火拼抢地盘,就需要相爷出面牵头。”
陶节夫想了想,微笑道:“在老夫和叔夜相公的立场上,朝廷必须花出这么多军费。一群野狗在等着份额,总是要给出去的。那么理论拨付一定比例给你,只要是少量,并且你承诺到此为止不和他们进一步抢食,应该不至于开战。”
顿了顿,陶节夫摇头道:“但最终我却要拒绝你,不是说老夫需要这些经济利益,而是这个问题太敏感,能轻易带来政治上的大动弹。此外,老夫最不放心的是你丧心病狂,前科实在太多了,没人相信你猪肉平会温柔、只想要一点点订单的。谁都知道胃口会放大的。所以这事暂时洗洗睡吧,这绝对是个雷区。”
到此高方平郁闷了,老陶奸诈啊,竟是心动也都不松口。其实此番就是高方平故意放出消息,让老陶听到“新兵器”,从而把他引来围观的。
目的就是让陶节夫这个真正懂军备的相爷出面周旋,时只要很少一部分利益应该是有得谈的,却是不想还是碰壁了。
这下麻烦大了去了。
若是有了这部分订单进行生产,可以快速降低新材料的成本。最重要的在于,高方平的麾下成功维护着“军备生产线”,始终保持着这个模式的激活状态,以及技术骨干的构架。必要的时候扩大生产线,粗放式爆产能就会很快,不至于抓瞎,没有短期民用转军用产能的抓狂和纰漏。
然而,看起来这个计划,得想另外的办法了,这事不能找皇帝谈,只能从陶节夫入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