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初我就说了,青家没那么好扳倒,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了吧?”</p>
此刻唉声叹气的,正是当日趾高气昂的何守直。</p>
“打蛇不死,后患无穷!青家那丫头绝不是吃闷亏不还击的人,现在可麻烦了!早知如此,咱们真该审慎些才是!”</p>
说着,他有些埋怨地瞅了眼自己的女儿何氏。</p>
“不是,爹。您这些话是什么意思?现在是计策不成就想通通怪到我头上来了?!”</p>
见自己的丈夫父亲都来怪责自己,何氏不满了,“当初也不知道是谁说秒计妙计,一定能将青家置之死地让他们永世不能翻身的?那时候您可都高兴得不得了呢!怎地,现在一出了事,就全都成了我的错了?”</p>
计策是他们一块拍板的,凭什么最后竟全是她一人的问题?</p>
被她这么一说,何守直不由喉间一堵。</p>
女儿说的不错,是女儿提议得不错,但说到底以为是他自己答应的,确实不能怪女儿!</p>
要怪只能怪他时运不济,棋差一招,怪青家太好命,逃过一劫。</p>
只是,他这就是忍不住埋怨啊!</p>
一直听着二人争辩的田又发冷静了头脑道:“好了好了,现在不是争辩谁对谁错的时候,咱们还是仔细分析一下眼前的局势先。”</p>
“还能怎么过,现在是人为刀俎我为鱼肉,这下死定了。”</p>
何守直灰心丧志,“这次咱们不止彻底开罪了青家,甚至连简家都算计进去了,简云亭现在是我上司,他想要你弄死我,再轻而易举不过。”</p>
“不会的,岳父。”</p>
田又发分析道:简云亭这个人我知道一些,他自负忠直,应该不会耍那些阴私怪招,这点岳父可以放心。”</p>
何守直还是不满意,“……可是官大一级压死人,得罪了上峰,我这官也算是做到头了。”</p>
原本他还指望借这大功再往上走走呢,现在什么都完了。</p>
“岳父,到了这会儿您还在想自己官运的事?出了这等事,您能全身而退就不错了,您还想往上爬?”</p>
简直是痴人说梦!</p>
何守直闻言一梗,没再说话。</p>
见他无言以对,田又发又道:“现在最大的问题是青家,是青晗。这就是个睚眦必报的主儿,咱们这次得罪狠了她,她必是不会轻易就揭过此事的。”</p>
“那咱们该怎么办?”何守直担忧地道。</p>
田又发镇定得道:“赔罪。”</p>
何守直还没说话,何氏立即就咋呼了,“赔罪?要咱爹堂堂知县给青家贫贱商户赔罪,这算是什么事啊?”</p>
“这行不通的!经过上次那事,咱们跟青家已经不可能维持表面和谐的关系,就算我拉得下面子去赔罪,人家也不能领情的。”</p>
何守直拒绝,认为这就是个馊主意。</p>
“既然这样,那就只剩下最后一条路了。”</p>
见两人都极力反对,田又发没勉强。因为他也清楚,以青晗的性格,不是说几句软话就能好的。</p>
何氏父女忙问,“什么路?”</p>
“抵死不认。”</p>
田又发镇静地道:“咱们这事办得很干净并未有任何手尾留下,没有任何证据能够证明此事是咱们设局的。当日您上门查抄,完全是一心为公,只因下头有人举,事关重大,您才不得已慎重起见,跟您一点关系都没有。”</p>
何氏立即拊掌,“这个好,到时爹您就来个一问三不知,谅青家也奈何不了咱们!”</p>
何守直无奈叹道:“事到如今,也只能这样了。”</p>
田又发安静着,心底隐隐有些不安。</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