顷刻，他松开手指。</p>

偏了，离靶心还差寸余，但比起先前已经进步良多。</p>

夫子毫不吝啬地夸赞着孩子，孩子却似乎不太满意，默默地取来另一箭羽重新联习。</p>

见状，宸娃妃眼底的笑意更加明显。</p>

一件温暖的雪白狐裘骤然披在她肩上，未转身她便听见贴身丫鬟的红翡的絮叨声，“奴婢一猜就知道王妃必是在此处守着小主子上课呢。这么大冷的天，您也不知道多添件衣裳？这要是冻坏了，可有得您苦头吃。”</p>

这红翡自幼跟在她身边，二人一起长大，主仆情谊非同一般，是以她才敢在宸王妃面前如此放肆大胆。</p>

宸王妃只是淡淡地应了声，“不说这些了，打听到了什么？”</p>

红翡摇摇头，“能打听到的消息还是原来那些，这案子怕是也要成无头公案了。”</p>

为什么用“也”，主仆二人心知肚明。</p>

宸王妃面上一晦，“红翡，你说我当初是不是做错了？”</p>

当初那孩子，也曾经那样乖巧可人地唤她一声母妃啊……</p>

她声音极低，看似在问红翡，其实更像在问自己。</p>

红翡不知如何应答，只能沉默着。</p>

宸王妃无声地叹了口气，将心底那丝遽然升起的愧疚不安再度压下。</p>

错也好，对也罢，做都做了，也无谓多想了。</p>

*</p>

清原</p>

青晗原本还以为依照俞悯良如今的身份权势，一时之间必然难以屈服取舍的，哪知只半刻钟他便有了决断。</p>

彼时，她和俞婳两人还正陪在关氏身边说话，俞悯良就这么不管不顾地闯了进来。</p>

见他无理地闯入，关氏皱眉，“伯爷，您莫弄错了！这里不是长宁伯府，不是您家的后院，这是青家的后院，不是您可以随意自出自入的地方！</p>

无论您身份如何矜贵，既然您是在别人家中做客，便要尊重主家的规矩。这是最基本的礼仪，您不知吗？”</p>

关氏毫不客气地将他指责一通，俞悯良也未见恼，反而深挚地望着她道：“亦瑶，我有重要的事情与你谈。”</p>

见他如此，关氏没来由地心头一跳，“你，我跟你还有什么好说的？”</p>

青晗与俞婳对视一眼，眼波同时泛起笑漪。</p>

俞悯良正要深情剖白心迹，眼角扫到边上两个吃吃笑着的小少女，忍不住尴尬地干咳了声，“两个小家伙别太没眼色了，眼下这情形是你们适合在场的吗？”</p>

青晗故意睁着无辜的大眼睛，问道：“俞叔父，眼下是什么情形，怎么就不适合我们在场了？”</p>

俞婳也故意捣蛋，“爹爹，您和娘是要说什么我们小孩子不能听的话吗？”</p>

听着两人揶揄的话语，关氏先忍不住发窘，“事无不可对人言，有什么话你直说便是。”</p>

俞悯良没好气地瞪着调皮的两人。</p>

青晗与俞婳小小玩笑够了，于是自动自觉地退场，将空间留给二人……</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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